“什么?你现下要去平康坊?”太极殿外广场上,程子芩站在李承宗的面前问道。虽然陛下特批她参与前朝医事,允许她在前朝自由出入并且可以参与两仪殿听政议政,但这每月朔日与望日在太极殿里举行的朝见她是未被允许参加的。所以说她这只是一脚跨进了前朝,另一脚还需再继续努力。
“嗯。怎么,担心了?”李承宗故意逗着她,丝毫不避讳周围陆续走过的刚刚下了朝的朝臣们。
“呵,我有什么好担心的。”程子芩微嗔道,“如果太孙殿下毁约,臣与殿下的约定便会自行解除。届时各自婚嫁,互不相扰。只要殿下想好了,大可任性去做。”
李承宗看着程子芩微微嗔怒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笑了许久才接着说:“陛下派我今日去探望平章政事李靖,李公就住在平康坊。我这不是去之前,赶紧先跟程大夫报备一下嘛。”
“哈?‘托塔李天王’住在平康坊?”程子芩没忍住声音有点大,引得旁人纷纷侧目。李承宗赶紧去捂程子芩的嘴巴。她刚刚说他去平康坊时的声音就有点大,现下越来越不着调了。
“那有什么,你那褚夫子不也住在平康坊吗?”李承宗持续爆料。
“啊?”程子芩自己捂着嘴巴说。以前她从来没有关注过哪个大臣住在哪个位置,今天还是头一次听说李靖和褚遂良居然都住在长安城最着名的莺莺燕燕之地。莫非是她以前仅就着书上的描述,对平康坊有了什么不公正的误解?看来以后她有机会时一定要去亲自看一看才行。
“倒也无妨。”程子芩恢复平静地说:“我对他们的人品有信心。”
“哈?”轮到李承宗咋舌,“你对他们有信心,对我就没信心?”
程子芩眉眼弯弯,笑而不语,后退一步,向李承宗拱手作别。
长安城平康坊平章政事李靖府邸,李承宗立在李靖的榻前,李靖将右足高高垫起,躺在榻上唉声叹气。李承宗记得上次见他时,他还是跛着左脚的,看来今日这足疾性情骤变,所以换到右脚上去了。
“皇太孙殿下,您看,不是下官故意不想去入朝听政,实在是身体抱恙,还望陛下和皇太孙殿下见谅。”李靖躺在床上对着李承宗拱手说道。整日在朝堂之上看那些朝臣争来吵去的甚是无趣,更何况自己只是因为懒得站队就被萧瑀在御前诬告。虽然唐皇李渊没有治他的罪,但这种官场环境下他自己都想撂挑子不干了。要不是李渊一再挽留,给了他一个中书平章政事的每三两日至门下入阁议政的自由官身,他现在已经把长安的房产一卖,个人回老家去了。
李承宗谦谦一笑,语气平和地问:“李公可知今日朝堂所议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