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长。”程子芩答。
东宫后庭西池亭,离人依依惜别,折柳相送。李承道又带着一食盒的糕点果子来送别程子芩,虽然他知道太极宫里的美食比起东宫里的定然是只多不少,但是馈赠美食是一个吃货的顶级礼遇了,他也仅能以此表达他此刻悲痛和不舍的心情。
李承德带着李绰姿前来相送,李绰姿抱着程子芩的膝盖好一番拉扯,眼泪、鼻涕的糊了程子芩一长袍。最后还是程子芩用提前准备好的糖葫芦安抚住了李绰姿,并把她交还给李承德。虽然李承德没有为她准备特别的礼物,但是她带上了他之前赠予她的象牙齿刷,也算是有个礼物了。
最没良心的还要数宜秋宫的李承宗,不仅没有离别礼物,连人影都没见一个。好歹他俩昨晚还有一场共吃一碗面的缘分。程子芩想到这儿,着实有点生气,她再往宜秋宫的方向看了一眼,便转头与大家告别。
由于太子妃郑观音已有身孕,行动日渐不便,所以她昨日已提前至承恩殿向郑观音拜别了。值得感动的是郑观音恩准了她把金灵当做贴身宫婢带进宫。与其说是宫婢,倒不如说是一个得力的助手更为恰当。现下走之前,程子芩又对着承恩殿的方向拱手躬身一拜。虽然她的出山和入宫皆不是因为郑观音而起,但是都与她的儿子、女儿和老公脱不了干系,虽不是她自愿,但时势使然,事实上郑观音也算是她的伯乐了。而且,在她来到这东宫以后,没有一日是不受郑观音照拂的,所以在程子芩的心中,对郑观音是感激的。别了,东宫。程子芩再看一眼,转身带着金灵跟着护送她们出宫的宫人离开。一路上程子芩一步三回头,直到一直等到坐进东宫北门玄德门外的马车里,程子芩也没有等到任何来自李承宗的消息。
“又是你?”宫门外程子芩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这不正是当日去太白山接她来东宫的府兵首领吗?
“是啊,好巧。”府兵首领憨厚地一笑,这次送她时倒是比接她时表现得愉快了许多。程子芩点头一笑,坐进马车里,最后执帘再看一眼,松手放下了帷幔。
“等一下。”突然一声呼声挡下马车。程子芩迅速掀开帷幔,一位宫女气喘吁吁地跑上来,将一个木盒塞到程子芩手中。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气说:“太……太原王殿下……说……”她又快速地喘了几口气,然后深吸一口气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诶!”程子芩眼神一愣,心里泛起了疑惑:“到底是谁穿越了?还是说是一百年后的诗人高适抄袭了太原王李承宗的这句原创?”
程子芩尚不知道,从她延长了李承宗的寿命开始,历史是否改变就已经不是她说了算的了。程子芩重新坐回马车,幸好太极宫就在东宫的隔壁,而且到太极宫的这段路又平又稳,所以她这次没怎么感觉到晕车,但也许更多的原因还跟她把注意力放在研究木盒上有关。这是一个设置了小机关的木盒,看起来不难,但开起来也不简单。直到马车一直到了玄武门后木盒才弹开,里头放着一只檀木簪子,还有一张纸条。原来这只簪子是太原郡王那日随齐王出宫后去寻匠人在现场盯着赶制的,一起制作的还有这个盒子。机关难度的设置也是特别计算了时间,刚好能帮她度过这段可能晕车的时光。难怪他的宫婢硬是要等她进了马车才匆匆赶到,一分不早,一分不晚,也是难为她了。
“算你还有点良心。”程子芩笑道,下车前把檀木簪插在了发髻上。太原郡王这闷骚的性子,好像又有那么一点似李澂峯了。
“这里便是玄武门了,马车不能再前行。”护送的太子府兵将程子芩和金灵请下马车,和驻扎在玄武门外的北衙禁军交接后,便拉着马车迅速离开。这畅快的背影也和那日里在东宫北门处离开时欢脱的样子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