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粒儿红了眼睛,拉着沙天河往正街走去,沙天河不解:“还去干嘛?”
“我去给你买床厚实的被子,爸,你晚上盖的太少了!”
沙天河:“睡下去只要不动,就会慢慢暖和起来,你不要担心我,生病这么多年,我现在觉得我的每一天都是多活的,我已经知足了!”
“爸,跟女儿到城里去往,不要住乡下了!”
“你又说傻话了,我走了,就剩你妈一个人在家了,这么大个四合院一个人都没有,孙子们又要晚上才回来,她怕呀!”
沙粒儿:“那…”
“别担心我,我虽然是个病人,但只要我还在家里立着,你妈就不会怕!”
沙粒儿听得心如刀割,她用力挽着沙天河往正街的百货店走去,买了一床宽大厚实的棉被,让沙谦帮忙送到沙家四合院,沙谦爽快答应了!
沙天河本来可以搭沙谦的车回去,但他怕一路颠簸又吹冷风,回去又要吐血,就打算走路回去。
“爸,回去一定要盖上这床被子,把你的那床盖在这床上面,每天都要睡的暖暖和和的,不要让女儿担心你啊!”
沙天河直点头:“粒儿啊,别担心我,好好挣钱,多存点钱,不要大手大脚花钱!人老了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沙粒儿把身上的现金全部放到沙天河的衣兜里:“爸,你拿着用,放好!别让嫂子搜出去了!”
眼看沙天河从场口的蚕茧房围墙外往下面走去,沙粒儿四处望了望,见没人注意,这才放肆地痛哭起来!
每每看到父亲那长期病痛后厌世的面容,听到他剧烈咳嗽的声音,沙粒儿都好痛!
而他一辈子的病痛,直接导致瘦弱的妈妈成了家里无法逃脱的苦力,直到现在五十多岁都还脱不了身。
为什么人这一辈子会这么艰难!
沙粒儿根本不愿意相信自己辛劳的母亲在虐待疾病缠身的父亲,她喃喃地唤着爸妈,泪眼模糊,对着空气喃喃地诉说:“你们为什么会这么苦,女儿要怎样做,才能改变这一切,才能好受一点!”
痛快淋漓地哭过后,全身细胞像是死过一次,她头昏脑胀地上了回兰亭的大巴,到兰亭客运站下车后,仍然有些昏昏沉沉,她拨着陈一雪的电话,仍然是关机!
她又拨了夏臻的电话,通了却没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