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缘有些不适应地往后退了退,保持着一定距离,可听着听着,她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嘴角不自觉地悄悄扬起。
她的童年和少年十分相像,洪福在望天山上呆了十年,她也在源湖岛上呆了十年。甚至严格来讲,洪福的处境要比史书缘好上不少,至少他有大小黑作伴,还有一段在山林间闯荡的时光。而史书缘没有,它的童年前半部分是母亲和姐姐教她读书,后半部分是跟着凭空出现的神秘师傅习武,没有其它,少女也因此养成了孤僻的性格。
少年口中与大小黑的稀疏平常在少女听来是那么的有趣,心中不由涌起对皇城之外世界的向往。
无意中瞥到凑在一起的二人,妹妹清冷的面容上竟然保持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由惊讶。
这么多年来,她很少能看到史书缘的笑容,特别是习武之后的五年,女孩愈发冷漠孤僻,完全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与可爱。
然而现在,妹妹竟然笑了,笑容虽浅,却是发自内心的真诚!
这让她十分激动,甚至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没有打扰二人,史穆慈一边忙着端茶倒酒,一边偷偷观察着他们,嘴角笑意也越来越浓。
不知不觉之中天已经黑了,晚宴也终于结束。
从早上的迎宾开始,到中午的开宴,下午的袭击事件,再到进宫面圣,最后安排好女儿未来的晚宴,可谓一波三折。
事情虽然都已经过去,带来的影响却比事情本身还要复杂深远,需要史家去面对。
劳累了一整天,饭桌上又只顾着吹牛敬酒,史家主很快醉倒,不省人事。
孙峦忙着吃菜,蒋霸袖忙着喝酒,洪婆婆忙着应付,史家母女俩则忙着伺候,至于洪福……跟史书缘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个不停,讲到激动处手舞足蹈比划个不停,引得少女抿嘴轻笑。宴席散了也不自知,若不是史夫人最后把史书缘叫了回去,估计正在兴头上的俩人能熬个通宵。
由于白天的黑袍袭击事件,源湖岛已经处于封锁状态,戒备更加森严,若非特殊人员,严禁出入。
这个时间,几位长老也不好离开,加上史夫人的盛情相邀,便打算在史家暂住一宿。而史夫人的挽留一是出于礼数,二来主要还是想多陪陪自己的女儿,毕竟这一次离开,再相见,可以说是遥遥无期。
入夜,史家母女三人在史书缘的房间里忙碌着。姐姐史穆慈叮嘱个不停,史夫人替女儿收拾行李,一言不发。史书缘安安静静地听着,看着,脸上毫无波澜。
大包小包装了好几个行李,实在是想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史夫人这才有些茫然的坐下,心里总觉的还有什么东西没有装好,可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不由出声问道:“穆慈,你帮为娘看看还缺什么东西。”
史穆慈起身把母亲拉到床边坐下,握着她手轻声道:“娘,不缺了,陪书缘说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