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自然知道这些东西爹娘享用不到,但是她也的确没折过“人”,一时兴起,又是一头扎进去研究去了。
虽是个新奇玩意儿,但是技法都是相通的,鼓弄了大半月便初具形态了。
林涵还特地找来了顾洲给这几个纸人绘面,顾洲也图一乐儿,拿出了当初给慧娘妆画的手艺。
完成了一看,嘿,还当真有那么几分美人韵味。
两人折腾到了大半夜,林涵也不想再生火祭拜,免得届时香灰复燃再把二人一同带走。
把纸人留在了正厅,两人便各自回屋休息了。
正巧当晚有个贼人趁夜钻进了顾府想要行窃,打脸就撞上了厅里的两个纸偶娃娃。
是吓得一屁股墩儿就摔在了地上,一个哆嗦,尿了一地。
等缓过神来想要起身的时候,裤子却早已结冰和砖地粘连在了一块。
再起身时,便是林涵找来了捕快,端的是一个人赃俱获。
而林涵的折纸手艺也就此传扬了出去,更有坊间传闻林涵有通灵之术,她折出来的东西可通阴阳两界。
流言四散开来,是一个比一个邪乎,倒也让这十里八村的“大孝子”都以林涵折的祭品为上选。
只是巫邪一说,还是不祥。
就算是林涵符合秀女参选的条件,为免生事端,沧县的一干大小官员还是默契地一同将这一人选从上报的名单中隐了下来。
林涵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困扰,借着这股子妖风,趁热打铁开了一家香烛店。
平常买卖元宝香烛,从顾洲那里学会了妆画的技艺,偶尔还能接一下“私人定制”,生活倒也还算过得去。
只是这顾洲上京赶赴春闱,林涵的生活里一下便开始变得安静了下来。
林涵倒也不觉孤寂,她本就在各个尘世间飘荡了许久,无人陪伴,默默纵览这世间百态才是她的常态。
如今多了六识,也改不了当初的习性。
睡觉、吃饭、把每日药铺送来的补药倒掉,祭拜、睡觉,在沧县的日子来得安稳又祥和。
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日,估算着顾洲也该是时候回来了,只是也久久不闻他的音讯。
这日,林涵拿个木盆去河边洗衣服,只见上流缓缓漂来了一具尸体。
将人拉上岸来,精美的刺绣锦缎下是浮肿苍白的面庞——林涵恰好认得她——这是住在附近的女人,名叫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