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里,皇帝对敬妃也是极度信任,早已默许了让敬妃来操持沈眉庄的一切。
一旦沈眉庄出了意外,皇帝首先要责问的必然是敬妃。更何况此项用度必然由敬妃处经手,再由内务府负责置办,一应取用皆有记录。
看来背后操持这事的人,也是算定了要去做个借刀杀人的局。
安陵容微一侧目,便瞧见敬妃眼中生火,紧咬牙关,想来敬妃亦是醒觉。
敬妃被气得连咳数声,方才恨恨骂道,“好狠毒的暗招!”
甄嬛从旁安慰道,“此计歹毒自是不用多说,可敬妃姐姐还是务必保重身体才是。此时若是太过动气伤了根本,那才是着了她们的道呢。”
听了这话,敬妃眸色明灭,心下却是暖了几分。
人在艰难的时候最是对人心冷暖十分敏感,敬妃心下当然知道,甄嬛素来与沈眉庄交好,只是此时此刻甄嬛还能在她身侧,温言劝慰她,也是让敬妃对甄嬛生出不少感激之意。
又听温实初继续说道,“依着惠贵人的脉象,惠贵人所中慢毒其实是零陵香之毒。而牡丹醉酒这一毒药在惠贵人身上,却并未有任何显现。
此毒岁不常见,可若是使用日久,脉象却十分明显。此时惠贵人又有……”此话一出,温实初赶忙顿住。
算算日子,沈眉庄如今有孕已有四月,也是到了显怀的时候。即便后宫里许多人早已获悉了风声,可皇帝明面上却仍然将此事按着。
因而温实初刚想说出,又觉不妥。
倒是安陵容,淡然一笑,“温太医不必顾忌,今日我们会叫你来,自是知道这一切原委,你若不便多言,点到即止便可。”
温实初本就老实,听闻安陵容此话如获大赦,接着说道,“惠贵人如今身子敏感,对气味尤其敏感,牡丹醉酒一味并非淡薄清香,对……”温实初刚想说有孕之人,又赶忙改口道,“对惠贵人而言,实在用意辨别。
因此,依微臣之见,下毒之人并非想向惠贵人投牡丹醉酒。
而是真的想对惠贵人着以浓重的零陵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