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才学出众,独具慧眼,又怎会不知这世袭勋爵终将是长盛久衰之境!娇娇不奢求母族显赫,传承千秋万代,只求哥哥们此生平安无虞!”陈阿娇的嗓音微微颤抖着,喉咙里发出一声无法抑制的哽咽,她努力平复着气息,目光冷冽地落在茶杯之上,声音悲怆,“阿娘出身高贵,向来尊崇黄老之学,及时行乐,为母者,护子爱子皆无过错!但后世子孙若不知居安思危,树倒猢狲散,哥哥可曾想过会有怎样的结局?!”
“想过的,娇娇…侯府五百多口人,哥哥怎能不想?”陈蟜苦笑一声,接着道出心中郁结,“知利而不知害,知进而不知退,故而身死族灭!”
两人对视无言,须臾,皆轻笑出声,陈阿娇面色沉静,不着痕迹地拭去眼角泪水,对着陈蟜言道:“既尚未至此绝境,望兄长能瞒住母亲,闯出一番天地…”
“娇娇何以如此笃定,此楼必能成事?”陈蟜声音低沉醇厚,缓缓传入陈阿娇耳中,带着几分暖意…
“兄长也言太仓现今不过二十余万金,然兄长可知梁国有多少?”陈阿娇微微一笑,轻抿了口茶,凝视着陈蟜,陈蟜沉默片刻,答道:“莫非也是二十余万?”
“四十…”
“四十余万金?!”陈蟜难掩震惊,虽知梁国富庶,然从梁国上缴至长安的赋税观之,他实难想象竟有四十余万!想来那梁园和楚香楼于其中牵涉颇深!
只是娇娇何以知晓这四十余万金,又是如何将这老板自梁国带至长安的?!
“殿下可曾知晓?”
“不曾…”
“你为何不与殿下商议?”
“兄长明知财政亦是国家之根本,阿治他尚未登帝,并无此资格…日后若能成事,此楼必由舅舅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