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手搀着陈阿娇到金丝楠木雕刻的百鸟朝凤桌上煮起茶来,祖母的茶道超绝,宫中无人能敌,祖父最爱的就是祖母每日给他煮的好茶,母亲学了许久也未得其精髓,陈阿娇也跟着窦漪房学了些时日,她静不下心来,便也只得皮毛!
不过陈阿娇不觉可惜,她能重新喝到祖母煮的八仙云雾,满满幸福感,她眉眼弯成一道月牙,啧啧称奇。今后可得跟着祖母好好学学这里间的门道,静静心门…
窦漪房将煮好的茶递给陈阿娇,笑问道:“春折牡丹,夏饮清茶,秋寻红叶,冬候风雪,人生皆在这一叶一茶方寸之间,娇娇,你可明白?”
陈阿娇喝茶的动作微微一滞,随即掩住情绪,放下茶杯,乖巧的摇头装作不解,窦漪房满眼慈爱看着陈阿娇又道:“庄子曾曰:物物而不物于物,念念而不念于念,祖母将你拉入这乱局之中,可曾怪祖母?”
陈阿娇忙跪在地上抬头看向窦漪房答道:“娇娇未曾!祖母与阿娘为娇娇倾尽心力!娇娇感激涕零,万不敢怨怼责怪!”
“娇娇觉得治儿日后是否能成为明君?”窦漪房并不着急要陈阿娇起身,喝了口茶,似漫不经心,陈阿娇的心却沉了下去,昨夜之事祖母已知晓...
他是否是位明君?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又如走马观花般溜走,陈阿娇心中苦笑,是了,他如何不是呢?
废分封建郡县,击匈奴统天下,治国治世之才,能文能武之帅,不论是军事政治心计手段皆令人钦佩,于疆土家国于黎明百姓堪比秦皇,她若为男子,也只能五体投地拜服于他!
“是!”陈阿娇面容坚定,她不能因为不愿嫁他,而去否定他...
舅舅身体已到精药强撑的地步,再过两年便无力回天,她身上流着刘家的血,她不能拿着刘家的天下陪她去赌,她可以不嫁刘治,但刘治必为天子!
“既如此,娇娇为何会扯上舜儿?”窦漪房轻扫过陈阿娇的脸,心中满意,这孩子数日未见,举止气度皆沉稳,就算此刻她都是波澜不惊之感,这才是皇后应有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