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太子就拿着府衙的证词上了朝。
朝堂上,皇上的精神不是很好,只听取了几位重臣的奏报就打算下朝。可是还没等话说完,太子就站了出来道:“父皇,孩儿有本要奏。”
皇上都已经准备下朝了,看到是太子出列,皇上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可是想到这人如今还有用,暂时不能让他察觉出端倪,于是皇上道:“哦, 没想到太子今日不但上朝了,居然也有本要奏了。看来这段时间的历练还是有效果了,只是不知道太子所要奏何事?”
皇上这古怪的口气让众人听的一愣,也让太子觉得难堪。可是事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太子忍住难堪,只当做没听懂皇上的嘲讽,继续道:“父皇,孩儿今早收到府尹李大人的一份证词,周记银楼涉嫌私自倒卖皇家御赐之物。”
听到太子第一次要上奏的居然是这么一件不上不下的事情,皇上倒是来了兴趣。这个孽种以前向来都甚少插手朝中的事情,即使被那个贱人逼着来上朝听政,也都只是做个装饰,从不开口置一词。
倒买倒卖御赐之物说起来也是可大可小。往小了说,东西既然已经赐了下去,那就是别人的东西,别人想留着或者送人都是受赏赐之人的权利。往大了说,这些东西都是皇家御赐下去的,也代表着皇家的脸面,要是被赏赐人没有保管好御赐之物,也是能治一个藐视皇家的大不敬之罪。
皇上用慵懒的口气道:“哦,这事朕还是第一次听说。只不过朕有点奇怪,按理这些事情应该是府衙管辖的事情,太子是如何知道这事的?”
对于这个问题,太子早有准备。太子道:“回父皇,这事其实也是巧合。我外祖母的陪嫁之子欠了赌债,一时还不上,就动了我外祖母陪嫁之物的心思。要是偷的只是一点黄白之物也就罢了,可偏偏偷了外祖母的心爱之物。为了找到东西,外祖父严审了家中的奴才,这才把事情给弄了清楚。原本外祖母想着只要把东西的下落问出来,他们拿钱去赎也是可以的,那一问之下才发现问题很不简单,原来那小贼是把东西卖到了周记银楼,而周记却拒绝归还我外祖母的物件。”
说到这,太子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皇上看太子不说了,知道那个孽种是等着自己给他搭台。可是皇上不想帮衬这个孽种,一转头对着国公楚仁道:“宁国公,要是朕记的不错,太子口中的周家好像是你家的姻亲,这事你们知不知道?”
宁国公楚仁上前一步:“回皇上,这事微臣从未听过。周家虽然是我三弟的岳家,但俗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们宁家也不能凭着这点关系就干涉周家的家务事。所以刚才太子所言的我们是一点都不知道。”
皇上很满意楚仁的回答。皇上笑着对太子道:“太子,朕觉得宁国公说的有理,不知道太子如何看?”
皇上的话明显是偏帮宁家,故意要把周家与宁家撇开关系。以前太子不在意这些,可如今太子只觉得父皇实在不配做一个父亲,自己的亲生儿子不维护,却要偏帮一个外人,太子在心里真是恨的牙根痒。可是不管太子心中如何的恨,但君无戏言,皇上的话已经给这事下了定论,太子也不能反驳自己的父亲。还好,太子对此早有准备,于是违心的附和道:“父皇所言甚是。所以儿臣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觉着不可能,才会让人去府衙报了官,而儿臣自己则是去了周记确定事情的真伪。只可惜等儿臣到的时候,没有看到外祖母的心爱之物,却无意中看到了皇家才有的南海红珊瑚嵌珍珠蝙蝠压鬓簪。”
听到这个什么南海红珊瑚嵌珍珠压鬓簪的名字,皇上有点莫名的熟悉,但又想不起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可这个名字楚仁却很熟悉,因为这东西正是自己夫人受封一品诰命时皇上所赏赐的东西。
听到居然是这个东西,楚仁一脸气愤的站出来:“皇上,这个南海红珊瑚嵌珍珠蝙蝠压鬓簪是微臣妻子册封一品诰命时皇上所赐,如今这东西还在微臣府内,如何会出现在周记银楼。”
太子立刻反驳:“不可能。我这里有份证词,证词上说了,这压鬓簪可是欣荣县主的物件,东西一直放在欣荣县主之前住过的宅院内,由她的贴身婢女看管。只可惜前些日子宅子被盗,那只簪子也被偷了。”
听到这事居然牵扯上了清妍,皇上的脸色也不对了。皇上虽记不住自己都给欣荣赏赐过些什么,可在皇上心里,欣荣一个孤女,要是她的东西被人惦记了,自己是会替她讨回公道的。皇上看向宁国公:“宁国公,你不是说这个簪子是你夫人的吗,怎么又变成了欣荣县主的?”
楚仁:“没有。这个簪子是我夫人册封时的赏赐,我夫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把东西送人。微臣可以肯定这东西现在还在我府中,我可以命人回去立刻把簪子带来证明。”
皇上本想答应,可是哪知还不等皇上答应,外面传来太后驾到的声音。
皇上看向大殿外,那里太后正缓缓的走了过来。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恨意,知道这个老不死的来这里肯定不怀好意。
果然,太后的人还没走到大殿的前面,就听太后声音洪亮的道:“皇上,这事其实很好办,就如宁国公所说,只要去宁府看看那东西到底在不在宁府,这事就清楚了。不过这去宁府的人可得讲究一下,绝不能是宁府的人,而是官府的人去了才有说服力。”
太后的刻意针对,楚仁很不满。楚仁道:“太后,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宁家之人会说假话不成?”
太后:“说不说假话哀家不知道,但哀家知道,要是你府上的人是从周记隐秘的地方取回的东西,也照样可以说是从宁府里取来的。这样的事情不要说宁国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