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斌!”
“娇娇!”
车上的赛文斌,远处河岸边踏在边境线上的赛辉和周陆铮异口同声,厉声惊喊,少年,青年,老年,不同状态的男性脸上一瞬间涌现出如出一辙的惊慌失措。
看着载着孙子的汽车失控了一般朝江水里冲去,赛辉大脑一片空白,理智全无,双腿不受控制的往前跑。
这一刻,他忘了对面虎视眈眈对着自己的枪,也忘了他脚边的国界线意味着什么,他什么都忘了,只知道往前跑,不要命的跑,快一点,再快一点,文斌,爷爷来了......
“砰....”
就在赛辉双脚踏过国界线的一刹那,一声枪响打破僵死了一个多小时的局面。
周陆铮回头,赛辉苍老的身子轰然倒下,整个身体完完整整躺在属于华国的界限内。
严邪收回枪,脸上全是大仇得报的释然,十年了,他终于替他的战友们报仇了,看赛辉还在地上挣扎着往前爬,严邪举着枪想朝他胸口再补一枪。
“住手。”
周陆铮疾声制止他,严邪却像魔怔了一样,眼睛死死盯着赛辉,扣着扳机的食指缓缓勾动。
“砰!”
又是一声枪响,赛辉依旧倔强的抓着手下的泥土往前爬,这颗原本对着他心脏的子弹被一条长腿一脚踢的偏移了射线,朝碧蓝的天空发射出去。
周陆铮按住严邪不死心的手,眉头紧蹙:“可以了严邪同志,别忘了你的身份。”
赛辉确实该死,但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死在他手上,第一枪可以视为对他偷渡国界线的警告,如果再补一枪就是蓄意谋杀了,他身份特殊,在泰国和缅北的地位和影响力都不容小觑,周陆铮提醒严邪三思而后行,
“这一枪该报的仇已经报了,你的战友一定不希望你被仇恨蒙蔽双眼,葬送自己的性命和前程,放下枪吧严队长,华国的法律会给蛟龙小队的队员们讨回公道的。”
“会吗?”严邪喃喃自语,四十多岁的人此刻茫然的像个懵懂天真的孩子。
周陆铮刚要说“一定会”,一道重物砸进江面的怒吼从身后传来,伴随着波涛汹涌的滔天浪声,他目眦欲裂的回头。
“娇娇。”
这一瞬间,他的心突然间不会跳动了,窒息感从胸口传遍四肢百骸,世界在他眼里变成了慢镜头,他有一种灵魂出窍不属于自己的感觉,飘在上空,看着躯壳愣愣松开困住严邪的手,像个木偶一样朝吞噬汽车的江面跑去。
“周陆铮,我在这里。”
刻进骨子里的娇脆嗓音一瞬间救赎了他,灵魂归位,周陆铮好像重新活过来一般再次掌控身体,他大步朝她跑过去,在女人不明所以的视线里一把将安然无恙站在江边的她扯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