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无铮顿时语塞,他确实还未与赵赋了断,可他当真是有不得已的缘由!
还未等他答复,便又听慕无离冷声道:“陛下答应让他搬出承乾殿一事,也未能做到。”
慕无铮睁大双眼,急忙解释:“搬了!朕让他搬去偏殿住了!”
慕无离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不让他挣脱,声音低沉:“陛下,臣说的什么?臣说的是让他搬出承乾殿,与他了断干净,陛下莫不是以为,臣会日子一长,默认共侍一君?”
慕无铮满脸无奈,伸出手轻轻拍着男人宽厚的背,轻声安抚:“朕没有,朕是要与他断个干净,但你总得让朕把事情弄明白,再徐徐处理。”
慕无离双手摸索到他的下颌,吻了上去,贴着他的唇低声道:“让赵赋离开,如此简单一事,陛下究竟在犹豫什么?还是…… 陛下在留情?”
慕无铮心头骤起怒火,眼中闪过一抹冷色:“在你眼中,朕竟是这等处处留情之人?你竟不信朕!”
慕无离笑意褪去,神色冷峻,缓缓道:“臣不敢胁迫陛下写那婚书,臣只求陛下一个态度。不过是让赵赋离开陛下,陛下缘何这般抗拒?”
慕无铮为探究慕无离与赵赋之事,这些时日四处周旋、暗中试探身边之人,忙得不可开交。
此刻,心头怒火终于被点燃,他猛地用力推开慕无离,霍然起身,高声怒道:“还不是你!你…… 你明明与朕从前便关系匪浅,为何故作陌生、缄默其口将朕瞒在鼓里?莫不是瞧着朕为你心动,觉得有趣至极?朕并非不愿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是朕必须厘清所有事,朕不愿薄待任何一人,也不想亏欠谁!”
慕无离听到这句话,竟难得收起几分冷意,沉默下来。
慕无铮见此情形,心中又气又疑,怒声质问道:“慕无离,你速速告诉朕,朕从前与你,究竟是何关系!”
慕无离没想到,仅仅因为那日自己一时情难自抑的口误,铮儿竟从中察觉出这么多。
他大可以告诉铮儿,无论从前还是当下,他与铮儿皆是真心相爱。
可母后告诉他,铮儿得知自己葬身流沙之地后,行为偏激,因极度悲痛而心郁成疾,甚至亲自率兵出征,只为给自己报仇雪恨,之后还险些自尽,此后更是患上癔症,被痛苦纠缠。
如今自己虽侥幸归来,可双目已盲,浑身沉疴,再难以提枪征战。
若是让铮儿知晓过往,再看到自己如今这副狼狈不堪、毫无昔日风采的模样,以铮儿重情重义的性子……真不知他该如何承受。
倒不如让铮儿维持现状,就当自相识起,自己便是这双目失明、疾病缠身的样子。
他们一路走来历经生死,淌过血雨腥风,回忆满是荆棘。
他宁愿独自咽下所有苦果,也绝不愿让过去的利刃,再伤他的铮儿分毫。
慕无离沉默良久,涩声道:“铮儿,过往皆为旧梦,无论从前如何,我待你之心……始终如一,从未有过丝毫动摇。”
话里虽满是坚定,却也藏着几分无奈。
慕无铮不可置信盯着他,满心皆是酸涩:“原来真有隐情,为何独独瞒朕?你怎忍心对朕守口如瓶?”
慕无离抬手,握住椅边那玉质鸠杖,缓缓起身,顺着声音的方向,将慕无铮轻轻拥入怀中:“铮儿,莫要再如此执着纠结了,你只需与我结为连理便已足够。此后.......你我二人,都能顺遂安好。”
慕无铮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打转,似将满心委屈与不甘都倾泻而出,他在男人怀中拼命摇头,声音满是倔强:“朕不要这般不明不白过下去,朕不要!慕无离,你叫朕如何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这样与你共度余生?”
慕无离却只是将他抱得更紧,坚定道:“我们定可以的,信我。”
慕无铮心中愤懑难平,拼尽全力推开他,大声喊道:“朕不要!朕定要将一切弄个清楚明白!”
慕无离见此,二话不说,直接俯身将人横抱而起,扬声道:“青松,领路,回寝殿。”
青松闻言,急忙上前,低垂眉眼,恭恭敬敬应道:“是,殿下。”
一路上,慕无铮在慕无离的怀中不停挣扎,眼泪夺眶而出,声嘶力竭喊道:“慕无离!你为何对朕隐瞒一切?你定知晓所有过往,对不对!你放开朕!你告诉朕啊!”
慕无离抱着他,脚步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轻声哄道:“铮儿,乖一些,莫要再乱动了。我已许久未曾这般抱着你走,若是你再闹,我双目不便,万一摔着你,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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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无铮一听这话,心中虽仍有不甘,却也不敢再乱动,只是满脸委屈,嘟囔着:“朕费尽心思瞒着所有人,独自前来见你,你非但不告诉朕真相,如今还要带朕去何处?”
慕无离微微低头,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轻笑,凑近慕无铮耳畔,轻声呢喃:“自是去那共赴巫山云雨之处。”
他又气又恼,忍不住出声质问:“你以为朕都这样了,还会心甘情愿同你欢好?”
慕无离却只笑不语,高深莫测的模样,愈发让慕无铮心底愤懑。
慕无铮满心皆是迷茫委屈,就这样被他一路带回寝殿。
回到寝殿,慕无离将他缓缓置在榻上,而后趁着慕无铮还未反应过来,伸手在榻边摸索了一番。
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慕无铮循声望去,入目竟是一条金光闪耀、华贵至极的金链。
他震惊得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紧盯着慕无离,厉声问道:“你究竟意欲何为?为何要用这锁链将朕锁在此处?”
慕无离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低声笑道:“臣目不能视,实在难以时刻留意陛下行动,生怕陛下一个不留神就跑远了。”
慕无铮眼眶泛红,胸膛剧烈起伏:“你休要三番五次拿这目盲当幌子!”
慕无离欺身而上,刹那间吻住了他的双唇,炽热的气息瞬间将慕无铮笼罩。
慕无铮拼命挣扎,双手用力推着男人坚实的胸膛,语气坚决:“不行,你今日必须将所有事情给朕解释清楚,否则,朕再喜欢你,也绝不可能与你欢好!”
慕无离缓缓俯身靠近,修长手指探上他的衣襟,动作不紧不慢解开他身上的外袍,说道:“这可由不得陛下了。”
慕无铮的眼眸瞬息间覆上一层薄雾,似雨后初晴、潋滟生光的湖面。
缠绵的吻似春溪淌过心间,温柔缱绻,周遭万物皆成虚化。
转瞬,情热刹那间点燃心底情思,仅存的一丝理智,也在这汹涌爱意中化为齑粉。
情浓深处,慕无离嗓音略带沙哑,低沉道:“臣定当护陛下攀登至极乐之境,自此……旁的纷扰,皆不可再入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