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位置上看姚铮感觉这太子府所在之地已经到了京城最东边。甚至已经过了东市许久才到太子府。
金丝楠木匾额上黑底金框,金色、遒劲的“太子府”三字,昭示了主人的身份。
姚铮从进府开始就迷迷糊糊地跟着纪殊珩绕来绕去,太子府入门先是宽敞的青砖大道,随后上了台阶便是四五条不同方向的曲折游廊,亭台玲珑精致,游廊之下是绿湖,浮萍满地,山石点缀。过了那廊道,是青松拂檐,玉兰绕砌,大殿抱团成群,坐落在府,这些大殿远看皆是绿色琉璃瓦,金丝楠木柱,柱身镌满腾云纹。整体古朴雅致,庄严沉稳,大小宫殿前均有白玉青石阶。新鲜的是,殿门前竟还有青铜编钟排列一侧。姚铮迷迷糊糊想,殿下的府邸就如同殿下本人一般,说是太子府邸,他却觉得,更像仙人的居所。
但府内的仆人婢女似乎都在忙着迎太子回府,张灯结彩,十分热闹。慕无离先带着晋琏回宫复命,任纪殊珩先领着他回来安排住处。
他虽然是下人身份,但这住处却比酒楼好了不知多少,不,可以说这是有生以来他住的最好的屋子。陈设质朴,虽简单但也是应有尽有,一桌二椅,掀帘而入,床榻架具齐全,被褥叠得整齐,甚至还有铜制的香炉和烛台。透过屋子侧边的菱花纹木窗,他注意到,自己院子后面还种了几棵青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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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随侍太子殿下,虽然这府内不缺伺候的下人,但殿下对你寄予厚望,住得离殿下近会方便些。所以你就住在此处,与我同一院,有事也可随时找我。殿下的寝殿出门右转,直走过廊就到了。”
姚铮点点头,“纪大人费心了。”
青年侍从点头含笑,“最初看到你时,我便同殿下玩笑不知是哪来的美人,没想到这么快今后便要日日相见了。”
纪殊珩平日对他都有礼周到,突然一下拿他玩笑,姚铮竟不知如何作答,“纪大人哪里的话,姚铮是男子。”
纪殊珩笑眯眯地看着他,让姚铮看不透想法,“殿下也是那么说的。不过,在我看来,小铮未及冠便已如此绝色,待及了冠,定是容色倾城,不知京中多少良家女子为你倾倒,届时,殿下可就藏不住你了。”
姚铮觉得今日估计是难得慕无离不与他们在一块,这纪大人也忍不住和他开起玩笑来。眉尾忍不住微微挑起,“纪大人莫要拿姚铮说笑了,殿下何时藏我了。”
青年侍从依旧是那一副模样,语气温和,面带笑意,但说话似乎总有言外之意:“小铮,殿下虽然身份贵重,但为人随和亲切,身边的人对殿下几乎无不死心塌地。就连那后厨吴大娘听闻殿下回来了,也嚷着要给殿下做药膳补补身子。太子府内下人、府兵都是皇后娘娘和殿下亲自挑选的身家清白之人,对于外面的人来说,太子府上下一心如同铜墙铁壁般密不透风。”
见姚铮神色惊讶,又继续说,“你可以当作是自己家一般,只需出门时与有外客时多注意规矩便是了。”
姚铮冲他点头一笑:“殿下为人宽厚,无人不对他忠心耿耿,姚铮心中明白。”又疑问,“但姚铮心中奇怪,从前难道从未出现恶奴欺主的事情吗?”
纪殊珩摇摇头,“那你可就小看殿下和皇后娘娘了。选入府之人都出自宫中,几乎都是皇后娘娘千挑万选殿下亲自过目之人,殿下是永昼储君,人人心中都明白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本分做事,自然少不了好处,这是前提。再者,虽说府内大多数事务都是由我安排,但也是殿下管教得当。”
“那纪大人也是皇后娘娘亲自为殿下挑选的吗?”姚铮看着纪殊珩,只觉他年纪不大,看似资历不深,但却处事周到圆滑,只觉慕无离身边,都是如此不可小觑之人。
谁知,纪殊珩竟然笑了,摇头,“我家里是书香世家。父亲是朝中四品学士。殿下于我家有恩,自小就被送进宫,当太子伴读,跟在殿下身边侍奉,圣上本来想正式授予我官职,当时太子府初建成 ,手头没有信得过的人操持,我就自请做了殿下内侍。”
姚铮回他:“纪大人愿意告诉我这其中许多,可见待我之坦诚。”
纪殊珩倏的收了笑,原本眯着的眼睛也睁开了,“告诉你这些,也是因为希望你不忘初心,莫要负了殿下爱重。”
姚铮心中一惊,看来慕无离身边的人当真都对他维护至极。他再迟钝,也能听出些许威胁之意,姚铮忙说,“纪大人尽可放心。”
纪殊珩又恢复笑眯眯的那番模样来,温声细道:“好了,你先去休息罢,待殿下回来了,我会来唤你。”
姚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