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公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着，声音中都是冷意与不耐。

他说完以后，似乎忽然注意到了门口的九月，语气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点头哈腰地就朝着九月走过来了：

“哟，娘娘您怎么来了，这地方有的要打扫了，仔细别脏了您的衣裳。”

“没关系，秋秋让我过来看一下情况。”九月如实说道，越过江公公，看到了里面正在捧着茶盏的瑜贵嫔。

瑜贵嫔看似还气定神闲地喝着茶，就是撇茶叶的手有些抖，而她也是所有的嫔妃之中，唯一一个还能有贴身婢女伺候着的，应该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吧。

“嗐，左右等时间一到，怎么着也都结束了。”江公公说道。

“都是怎么选的？”九月有些好奇地问道。

她看着那些准备的白绫和匕首似乎都没有动过，就是毒酒少了两杯。

应该是选了最不痛苦的死法吧。

“除了有几个选了自行了断的，剩下都是选假死和留在宫中的，一半一半吧。”江公公说道。

“没有一个人选被遣散出宫？”九月问道。

“是。”江公公回答道，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似乎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很正常的结果。

果然，身处在这个时代的人，想法都是一致的，宁可死、也不愿意去对抗社会的舆论。

或者应该说，现在社会的流言蜚语，甚至会比死亡更令人恐惧、窒息。

“啊——皇上！我要见皇上！我不相信！我要当娘娘！我要当娘娘啊！让我见皇上——让我……”

突然，一个嫔妃疯了似的站了起来，趁着人少，一个没在意，推开了一个进出工作的小太监，就一边尖叫，一边不要命似的冲了出去。

“没用的东西！还不快去追！蠢货！”

江公公骂道，又顾及着九月还在这儿，需要他陪着，立刻转换了语气对着九月陪笑道：

“您瞧瞧这……不懂事儿的，不明白皇上、太后和娘娘的良苦用心。”

“公公不用管我了，我就来看一眼。一会儿就走了，您去忙您的吧。”九月说道。

“诶诶。”江公公好声好气地应着，转脸儿又对一个小太监说道，“那个……你！过来伺候着娘娘，仔细别让人伤着咯！”

江公公离开之前，还不忘周到地指了个小太监过来跟着九月，然后才出去“监工”去了。

不远处的瑜贵嫔，看了一眼离开的江公公，喝了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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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公公离开以后，九月看着房间里剩下的、为数不多的那几个人，慢慢地走到了瑜贵嫔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