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起,阿七便要离开,阿离看着她白净的面庞,想了想,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两把灰,转眼间阿七就面色惨白仿佛久病才愈。
“装扮装扮,别人不容易认出你,这是胡三叔特制的化妆粉,抹上去极像晚期的肺痨病人,二少爷的人瞧见你也不敢细细查看的。赶早回吧阿七姐,大少爷一出来我就给你送信儿去。”
阿七点点头,哽咽道:“你也注意点安全,大少爷可就指着你们了。”
离开那个杂乱无章的小院,走出那个不知名姓的小巷,阿七顺着墙角又走了一会儿,将疲累不堪的身子倚放在路边一个台阶上。昨晚基本上一眼未合,天亮前打了个盹儿,迷迷蒙蒙中似乎做了几个梦,梦还没醒就爬了起来,那时阿离已经在生火了。
阿七接手做了早饭,两人吃了几口无言的早餐,看着阿离青黑都眼圈,她知道他不仅仅是一夜未合眼,半夜里他悄悄出了门,天亮前才回来,阿七都清楚,可什么也做不了。
她想了一晚上,决定还是听阿离的话离开,至少先让他放心地去忙自己的,她怎么能让阿离因为要照顾自己而耽误了大事?
也不知坐了多久,太阳已然高高悬起了,阿七起身去了常住的客店,找到陈杏跟他说了自己的打算。
让他先行回陈家庄,安抚陈员外。自己得想法子见殷承明一面。陈杏自是不答应,梅川县城这两天格外的乱,因着省城来人,各个街角似乎多了不少流民,他经常出门也算是混过江湖了,即使猜不出他们的真实身份,却也知道那绝不是普通的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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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的,他觉得还是离大少爷离殷家远点的好。昨天在客店,他就听到了不少的议论,殷家大少爷的官司,怕是不好断。可阿七主意已定,根本不容他多说。
相较于陈杏的忧心忡忡,阿七倒毫不畏惧。“你回去跟你阿爷说,不过一点子小事,办完很快就回去了。我会很当心的。”她之所以有底气留下来,是因为她手上还有一张底牌,目前还没有揭开,但她要探探底。
强行打发了陈杏,阿七转身回了客店,后院里她常住的那间屋已经订给别人了,阿七找到小二另外开了一间,塞给他几枚铜钱。
没费多少工夫,她就打听到了那人的身份和住址。阿七思索片刻,看看街道上或疾行而过或悠闲踱步的人们,她放弃了出门的打算,索性躺下来补了个眠。
昨天骑马走在第三位的人,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深邃的眼窝,不论看什么都显得专注而深情的眸子。阿七初见便觉得莫名的眼熟,细思才想起,那眼那神情可不就是跟落流衍弟兄几人像了个十成十?瞬间,她便猜到他是谁了。
他居然是梅川县现任的知事。好大的官!怪不得……想起落兰一家的生活,每个月深夜出现在她家门前的马车队,阿七顿时了然于胸。
一觉醒来,屋里十分昏暗,阿七打开门,才发现天阴的厉害,她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张口喊:“小二,小二!”很快,一前一后跑过来两个小二。
店小二听到客人喊,边答应着边往后面来,远远就看见一只大狗吐着舌头讨好人,尾巴摇得格外卖力。虽然没明白为什么客人喊他那狗却如此热情,但莫名的,心情好了那么一丢丢。
问了店小二才知道已经六点多了,想想她要做的事,倒也不算很晚。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带小二出去填了填肚子,才朝着先前店小二指点的方向走去。
既然是知事老爷,想必见一见殷承明不费什么工夫吧?毫无门路的时候她都要搜寻一条门路,何况现今出现了这么大的关系线,哪能不去试一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