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如意公子只好送佛送到西了。”
柳祯煦将画纸拿起,遮住了脸,回头冲她低声叮嘱:“别忘了,你可是答应过我一件事的。”
谢从安已经有些适应了他的古怪,放下笔道:“放心,绝不骗你。”
“信你。”柳祯煦笑了笑,人还没离开,话就已经喊了出去,嘚瑟的意味十足:“……曾祖母,快来看看我们的。”
鉴画的自然是上座有身份的那几个。
谢从安扫过一眼,没有漏掉颜质看向自己的目光。
她无声叹息,拿起桌上冷了的半杯茶,悄然去了水边。
日头晒足了时辰,外头的微风依旧滚烫。她望着方才自己溺水的地方,手腕间又在隐隐发作。
“究竟出了什么事?”颜子骞忽然出现。
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了句没事。
“你落水了,怎么会没事。”颜子骞的语气很冲,显然又急又气。
方才见她头发还是湿的,宫里送出的消息必然为真。
虽然早已猜到今日要有麻烦,他还是有些心疼她受了委屈,也不知道方才太妃留她说了什么……
颜子骞想要问上几句,却又觉得自己这个做兄长的窝囊,抬头间与谢从安的眼睛对上,脸颊也烧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谢从安啜了口茶,口吻淡得如同是闲聊。
颜子骞却不自在起来,“消息送来时我正与父亲在一处,所以就一起来了。”
“祖父不知道?”
“嗯。不知道。”他说完更觉得脸颊烧热。
父亲说此事不可闹大,便亲自将送消息的小太监送了出去。“……书房里只有我们二人。我也就一同来了。”
“那就好。”
谢从安的回答让颜子骞意外。
她非但不觉委屈,反而舒了口气,喃喃自语似的,盯着远处的湖水,不知在看什么。“……我原以为可以走了。但是……”
颜子骞跟着她一同回头,发现是父亲正盯着此处。旁边的人瞬间就挪开了半寸。
“……太妃送了两个宫女给我。你等等告诉父亲,让他知道一下。”
颜子骞还未来得及难过,却先在这古怪的行为上嗅出了不寻常。“这宫女……”
谢从安打断他:“你入宫时可曾见了什么穿白衣的男人?”
颜子骞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谢从安还以为他是要吃醋发火,没想到他也只是沉默了一下,就转过头去看着上头参与点评的王炔。
她何曾注意到这位九皇子下午穿的又是件白衣,没好气道:“不是他。”
“那便没有。”
谢从安将担忧放下。不知道颜子骞此刻心里的计较。
大乾虽然开明,宫里头好些规矩还是要守的。比如,不论什么节气,要在一些场合里穿白衣,还是要拿捏轻重。
只可惜,他这个妹妹从不关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