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安此刻脑袋发沉,有些迷糊,但还是听了话开始往回游。就在快要被曾法书拉住的片刻,她忽然又缩了回去,转头看向观景阁的方向。
“你干什么?快些上来!”
曾法书看出她的脸色发青,已经开始担心了。
他只后悔自己方才躲得远了些,没能看清楚那个袋子里装的什么,还以为是两个宫女想要绑人没能成功,并未当作是什么大事,还因她的狼狈跌倒而笑了几声。直到这人跳了湖才意识到事情不对,急忙奔来此处想要救她。
谢从安还是在水里泡着,扭头四处探看,就是不肯上岸。
在恼火占据上风的一瞬间,曾法书突然懂了。
夏日女子的裙衫单薄。若是她此时上岸,必然会被围观者看个精光。
他方才没有直接下水,一是知道她本就会水,二是下意识觉得这个时节当要远着水边,倒是没有去细想内里究竟。
此时再看,人群中果然有许多不怀好意的目光,还有男子明显带着窃笑,准备看一场好戏。
曾法书恨不能将这群人全都揍了了事。可他出现在这里已是麻烦,若再动手打了这些哪个,恐怕此事不能善终。
水中极耗体力,谢从安一夜未眠,宿醉又加上早晨的折腾,这会儿已经彻底撑不住了。
她咬着嘴唇逼自己清醒,反而向后游去。
力竭之际,脑袋里已是一片空白,如何也想不出能让曾法书明白自己处境的办法。
岸边的人已急得又吼了起来:“过来!”
曾法书的身子又往前探了几分,像是等不及要亲自入水捉人了。
忽然一个物什被塞了过来。
曾法书下意识捧住,身边的粉衫女子已经转朝身后的诸人道:“公子们还请自觉转身吧。不要因此等小事,落了自己的脸面和身份。”
围观的男子们面面相觑。
以君子正身的那些早已离开,留下的这些被说破了龌龊,却还在装聋作哑,佯装不以为意,更有趁机出言讥讽的。
忽然有人认出了观景阁的那道明黄身影,小声叫身边人去看。“太子。”
岸边小小的喧闹一阵,围观者在这女子和几个宫人的催促下,陆陆续续转过了身。
谢从安已经认出了卢英,喜出望外。
曾法书将手里的粉色披风抖开了,不停喊着她。
岸边围观的男子皆已听话照做。卢英转回,与身边的丫头捡起了地上的鹅卵石抓在手心,朝湖里丢着,口中还在急促劝着:“姐姐快上来。水里待久了要生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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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从安努力挥动手脚,乖乖靠近上岸。从水中起身的瞬间,曾法书飞快将她裹了起来。
谢从安捉紧披风,小声催促着快走,脚下挪了一步,才发觉鞋子也没了。她会如此着急,原因无它,只因这披风质料薄透,不消多久便会被身上的水给沁湿,仍是个走光的下场。
曾法书看她一眼,无奈将人一把抱起。
谢从安也知道这是个下下之选,却只能搂着他脖子,指向一处道:“去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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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英带着丫头笑梨推门而入,正巧与曾法书撞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