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又静默了好一会儿,直到花未眠快要没有耐心,时渊终于动了动,欲掀被起身。花未眠忙将他拉住。
她的声音几乎从牙缝里隐忍出来,听着便疼:“你去哪儿?”
“取些炭过来。”他说。
取炭?这么晚了,上哪里找炭火去?而且,外头风雪那么大,这会儿估计快能没过脚踝了吧?
花未眠担忧地望着他,张了张口,忽然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一片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见,时渊却清晰感受到攥着他衣袖的力道,隐在夜色中的眸光微动。
他忽然伸手将花未眠的手分开,指尖更重的寒意令人一颤。
“臣会很快回来。”
他说的很快的确很快,半盏茶的功夫便从外面回来。
花未眠强撑着又累又疲的眼盯着摆弄炭火的人,心里却不停记挂着他今日的反常。
有些话,挣扎许久还是问了出来。
“时渊?还在生气?”
“没有。”
这敷衍的话术,显然还在气头上。花未眠自认为了解前世的花影,却猜不透这一世时渊的心思,毕竟花影在她面前永远情绪稳定。
而时渊,除了外貌习惯与花影一样,却活像是另一个人。
先前时渊避开了她的问题,可现在她还是想问个明白。或许是因为昨夜的坦白,她开始不能接受这样不清不楚的感觉。
随着炭盆火星子逐渐势大,冰冷的衾被也终于染上一丝温度。
腹痛似也因为这暖意渐渐缓解。
她自认为不是个脸皮薄的人,组织了语言又问:“是因为今晨的事吗?可那是因为弦玉哥哥也在旁边,我怕他误会,所以才——”
“误会?”时渊眉峰微挑,语带讥诮。
他将沾了炭灰的手擦干,一步步逼近过来。炭火红色的光影晃动,映着他眉眼冷戾,浑身带着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