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秋水说这话时自己都有些忐忑。当初确实是王上让她过来监视花美人的,看那态度,倒像是二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可如今王上对花美人的态度却愈发奇怪,尤其是前夜之事……
谁料花未眠听了这话,也只是笑了笑,“他们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吧,左右不会令我掉两斤肉。”
“只是……”忽然想起时渊今日的反常,还有宫子慕说的话,她还是多问了句,“他究竟发生了何事?”
秋水知道花未眠口中的“他”指的是谁,顿时脸色一白,有些吞吞吐吐地说:“奴婢早先路过云华宫的时候,无意中听云华宫当值的小宫人们讨论,说王上昨日一早是被赤风大人扛回去的,还发了高热,险些连宫大人都束手无策……”
闻言,花未眠眉目微微一沉,没有说话。今日见时渊的时候她便猜到了七八分,只是不明白以这人心性,究竟为何会将自己折腾至此。
恍惚间,她又想起了那一个雪夜里,男人喝得烂醉,跪在雪地里委屈地向她求饶的模样,还有倔强的身影,不禁心下一紧。“秋水,他昨日可是从饮露阁回去的?”
“大概是的,奴婢看见的时候,只远远见着赤风大人背上背着个人!”
“嗯……”
花未眠眸光闪烁,手心紧了紧,心绪有些烦乱。他总不能真在门外跪了一晚吧?可是怎么可能,他是时渊,早已不再是唯她是从的花影。这种念头,让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你退下吧!”
这下,秋水再也没有多言,揣着那字条退下了。
秋水从宫外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北国如今昼短夜长,天已经全黑了。
“美人,您要的香料奴婢基本上都买到了,只是还差闹羊花与依兰花,奴婢本在西市的一处小摊上见到了,只是它们竟都有些长霉,故而奴婢没有买……”
花未眠接过香料,掂了掂,“无妨,你办的不错!”
说罢,又吩咐秋水准备了制香所需的一应物什。她如今的处境比不得在花容国的摘星殿,许多工具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不过能凑活着用总比没有的好。只是,从前她在摘星殿内备了小灶,香料的烘培炮制皆可在室内完成,可现在想要瞒着秋水恐怕不行了。
犹豫了会儿,还是将秋水唤了过来,“待会儿你来给我搭把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