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竹仔细去想,皱着眉头道:“说不大上来,从前那些个先生,徒有其名的有之,酒囊饭袋的也有之,但他们多少会装几分清高,若受了冷待言语便泛起酸味,定是装作要走,好让我们留他们的。”
但这个尹先生,全府上下的人明里暗里表明,为了他好,当先生的事还是算了。
可他就跟不懂似的,久不久来问一回,仿佛不当武府先生会死一样。
所以武竹觉得有些不对,把她觉得不太对的地方说完,坐下来随口瞎蒙:
“先前那通缉犯不就叫阴先生么?他来府上的日子也差不多,姓氏又差不多,这也太巧了,他会不会是坏人来的?”
武夫人和武兰开始还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听到最后便感觉离谱了。
武夫人佯装愠怒:“休得胡说,那是你舅舅举荐的人。”
若尹先生是坏人,这话岂不是说周家在害武家,传出去是要出大问题的。
“舅舅又怎么了……”武竹嘀咕道,心想舅舅才更需要防着呢。
她们的舅舅自外祖母死后没人管着了,跟放飞了似的,只会趋利避害曲意逢迎。
还有舅母惯会做表面功夫,在后宅对小妹那么差,险些害死小妹了,说舅舅不知,武竹半点不信。
武兰忙说:“二妹,人家是姓尹,不是阴。再说通缉令都撤了,舅舅……舅舅也不是那样的人。”
说到后面那句,武兰自己都不太能说的下去。
她怕武竹再说出些什么不好来,忙起身拉过人,对武夫人说:“娘您累了一日,先歇歇,我和二妹说说便好。”
武夫人想了想点头应下,有些事她不好和儿女说,由大女儿私下去说再好不过。
武兰遂拉着武竹出去,找了个安静无人的地方说起来。
舅舅舅母的品性她们的爹娘不知道么,但为何从不明说?那是因为明说不得。
两家姻亲关系,在外人眼里打断骨头连着筋,而且对小妹有十来年的养育之恩,又是娘的娘家。
他们武家但凡唱衰周家,提周家半个字不好,被戳脊梁骨骂忘恩负义的只会是武家。
再说回尹先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