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只感觉这一刻，似乎让他回到了曾经的那段时光，那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两人穿过竹林，眼前顿时豁然开朗，一片清澈的湖水出现在眼前。

柳凝雨拉着楚寒走到湖边，伸手指向湖中的倒影，轻声道：“你看，这湖水中的我们，是不是很像一对神仙眷侣?”

楚寒望向湖水中那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两人，轻轻一笑，道：“不是像，我们本就是。”

听着楚寒的回答，柳凝雨转过头望向楚寒，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满足的笑容。

可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周围的一切场景都支离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柳凝雨惊恐的面庞，此时的她眼上蒙着参杂血污的眼罩，三千发丝披散在肩上，极速的穿梭于竹林之中。

像是被追杀了一样……

可，楚寒只能眼睁睁的看见周围的画面映入眼帘，可伸手却阻止不了，因为眼前皆是一片虚幻。

“这是她被害的时候……”楚寒面色瞬间阴沉，紧接着是愤怒，以及愁绪，“是他，林荣……”

“是你害了她……”楚寒瞳孔瞬间微缩，曾经不堪入目的记忆顿时涌入脑海中，只感到浑身刺痛，胸口一阵痛苦，“……也是，她将净眼移植给我的之后……”

“楚寒……救……救我……”柳凝雨小声呜咽，浑身颤抖且小心地扶着一边的竹子，时不时惊恐的回头望去。

月色瞬间被鲜血染红，柳凝雨身后渐渐蔓延着诡异如同触手般的藤蔓。

“不知道会出现何时的因果呢……”

可，话还未落，一抹血花顿时炸起。

“不……”楚寒怒吼一声，周围的场景再一次破碎，这一次，映入眼帘的不再是青翠的竹林，而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黑暗中，只有楚寒自己的怒吼声在回荡，渐渐地，怒吼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粗重的喘息声。

“林荣……该死……”楚寒颤抖地悲愤道，“……纵使杀了你，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第二次天道之战……部署一切大局……因汝挚爱……有梦可依……回首过去……仍是少年……故求得戎马一生……只为她……对吗……”

沧桑且飘渺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声音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让人捉摸不透。

楚寒沉默了，这先前就莫名响起的一句话，可现在却又再一次出现。

黑暗中，楚寒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确实，我为她而战，为她而活，我不悔于我之执念……”

“那，便以梦为马，不负韶华……”

声音逐渐消散在黑暗中，楚寒的身影也愈发变得模糊起来，周围的黑暗以及虚幻都变得混浊，楚寒只感到意识逐渐的模糊。

再一次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坐在一座木炕上，窗边的阳光洒落在自己脸上，显得温暖，身上被轻薄的被子盖着，低头望去，裸着上身被绷带缠绕，像是在疗伤。

眼前则是破旧的木桌，侧目望去，正好眺望着一面镜子上，看出了自己洒脱的面庞，却没有战场上的沉重。

“这是……”楚寒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低声喃喃道。

却听到隔壁房间一处动静，从门外走出一道娇弱的身躯，猝然发现柳凝雨端着碗慢慢走了上来，楚寒却心头一怔。

柳凝雨轻抿着嘴，伸出手抚摸楚寒的脸，轻声说道：“都跟你说过了，不要老是这样啊，你看，你都受伤了……”

柳凝雨埋怨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心，楚寒顿时愣住了，这就是他之前的记忆啊。

柳凝雨没有注意到楚寒细微的反应，其是端起眼下亲手熬的药汤，用汤勺舀起，上面冒着丝丝热气，柳凝雨上前轻轻吹了几下，随即伸出手喂入楚寒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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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留意到柳凝雨的眼睛，眼眸之下宛如星辰般清澈，如此动人的双眸在可爱的脸庞上显得更美了。

“你在发什么呆呢?”柳凝雨凑上前注视着楚寒的眼睛，轻声问道。

“啊……”楚寒猝然感到脸上一片红晕，赶忙说道，“没什么，我只感觉，你的眼睛挺好看的……”

柳凝雨轻然一笑，紧接着又低头吹着汤勺舀起的药汤，随之又喂入楚寒口中。

“不知道你刚进入神界，还适不适应……”柳凝雨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话题，轻声询问道，“毕竟你从下层位面上来，也是很厉害的啦……”

“嗯……”楚寒只是默默点头回应道，一脸淡然地注视着柳凝雨微笑的脸庞，忍不住伸出手整理了她的发丝。

“……”柳凝雨顿时感到脸上热乎乎的，低下头，沉默着给楚寒喂药。

如此举动，使得楚寒忍不住伸出手抚摸了她的头，楚寒只感到手感如此柔软，而柳凝雨脸上却是一片红晕。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凝雨才收拾好碗筷，随即离开。

“吱呀……”

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下楚寒一个人，寂静无声。

楚寒沉默了许久，随即低下头，自嘲的笑了笑：“明明说过……要一直保护她的……”

“可，我还是失言了……”楚寒双手紧攥着，随即又仰天长叹，面色沉凝地眺望着窗外，“为什么我的心感到如此痛呢，可我那个时候，早已失去了心……”

“不过，现在是什么时候……”

楚寒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因为先前和柳凝雨的对话中，让楚寒意识到，现在，是他刚从下层位面地府飞升至中层位面神界不久的时候，也是第一次天道之战还未爆发的时候。

那个时候，楚寒也认识了他的恋人柳凝雨，这段时间，还是比较温馨的。

“第一次天道之战爆发，因一场变故使得凝雨将她的眼睛移植给我，继而，被林荣围剿……”楚寒面色冷然，低声喃喃道，“眼下的这一切，虽说是一片虚幻，无法挽回，但也可以好好珍惜啊……”

“楚寒……”柳凝雨不知何时就来到了他的身旁，楚寒猛然转头，恰好与她对视在一起。

“等一会儿就去老地方玩吧……”柳凝雨望着受宠若惊的楚寒忍不住捂着嘴笑了一下，随即，轻声说道。

老地方?

就是曾经那片花园吗，静谧且犹如极乐净土，这也是他们俩正式认识的地方。

“可以啊！”楚寒点头回应道。

柳凝雨微笑了一下，随之哼着甜美的小曲，轻跳着走了出去。

望着裙摆的细微摆动，宛如细腻的花瓣雨，楚寒心中更是一片馨然。

过了许久，楚寒才缓缓起身，换了身素白的衣裳，随之，便推开大门，走出门，正好看见柳凝雨站立在不远处，清风拂过，撩起几缕发丝，娇弱的身躯显得更加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