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许氏的求生意志强还是老大夫的药确实有用。
许氏花了几两银子,喝了一个多月的药之后,她的病竟然没有再恶化。
直到十月初,她再次吐血晕倒。
绍明回家看到倒在地上,旁边还有一滩血的母亲,直吓得神魂出窍。
急忙唤来邻居将母亲送到医馆,可这一次老大夫却束手无策。
许氏得知大夫对自己的病已经无能为力的时候,是不想再花钱治的。
可面对儿子稚气的面庞以及他悲痛欲绝的神色,拒绝的话竟是说不出口。
绍明花光了家中所有的钱,他私塾也没去了,天天留在家里守着母亲,她的病情依然没有半点起色。
人一天比一天看着虚弱,时至今日,家里已经找不出一文钱。
许氏今日莫名觉得人精神了很多。
等到儿子熬好粥,她一连喝了两碗之后,甚至能下床走动几步了。
“阿娘,你今天看着比往日好多了,病是不是要好了?”绍明见状大为惊喜。
“明儿,过来,娘有些话要和你说。”许氏走到庭院外一处可以晒太阳地方坐了下来,朝儿子招了招手。
“阿娘,你说,我听。”绍明道。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绍明虽然只有七岁,却懂事得让人心疼。
“你之前说从今天开始,皇帝为了给皇长子庆生,要给老百姓发钱,是吧,发多少?”许氏问。
“凭户契领,一个人五十文。”绍明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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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文啊,咱们娘俩能领一百文,挺不错。
一会你就去领吧,领完了不要再买药了。
带着钱回来就是。”许氏道。
她清楚自己的情况,并不是病要好了,大概是人们所说的回光返照。
她得趁着这个时间把儿子给安排好。
“阿娘,你的病还没有完全好……”绍明见她不让买药,本能的有些不乐意。
“娘的话你还听不听了?我的病自己心里的数,按娘说的去做就是。
今天领钱的人肯定很多,去太晚了都不一定领得到。”许氏皱眉看着儿子。
绍明不敢违逆母亲,拿着自己和母亲的户契去了离家最近一处发钱网点。
平山街,女协会馆中。
今天是皇长子的百日宴,昭平和其它四大女官全部入宫去参加皇子的宫宴了。
乔筠主动请命,留下来帮忙看馆。
她不懂宫里的事,除了太后和昭平鹊起,也不认识其它人。
留在宫里一点用处都没有,倒是外面在发钱。
她可以帮女协的女官们去各网点看看,看有没有人趁机敛财,刻意为难百姓什么的。
孙安见她要出去门,自然不敢让她一个人去,带了两个手下,和她一同出去了。
转了数个发钱点,大多都很正常。
刑部,大理寺和京兆尹几大衙门联手,让衙役分布在各点维护治安。
有这么多人维护秩序,自然没人敢乱来,百姓们都规规矩矩在排队等着领钱。
直到走到西河坊街,乔筠看见负责发钱的小吏,正瞪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呵斥:
“领钱是有规矩的,一个人只能凭着一张自己的户契领一份钱,你一人拿着两个人的户契是怎么回事?”
“我阿娘病了,她没有力气出来,只能让我带着她的户契一起来领,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男孩含泪开口解释。
可那小吏不听,指挥衙役将他赶走。
这孩子正是绍明。
乔军见状忍不住走了过去,开口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小吏见是一个陌生的姑娘多管闲事,正要呵斥,结果一抬眼看见跟在她身边的孙安,溜到嘴边的恶言顿时咽了回去,快速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孙安是女协负责信息的人,经常在各坊市转悠,永安城的衙役小吏基本都认识他。
“把钱给他吧,如果他母亲确实有病不能出门,他代领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