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萨斯在痛苦到极致以后，整个大脑仿佛都处在了极不真实的梦幻中……

在这片没有边际的混沌中，德萨斯感觉自己像是迷失了方向的一抹神识，飘飘忽忽无法停靠。

黑暗与光明在他身体中交错穿插，又不停压缩，谁也不愿意退让，又谁都无法将对方吞没……

为什么要选择，为什么所有人、所有事都要他选择，仿佛放弃了一样才可以得到另一样……

竞争，内卷，站队……他最讨厌做选择题……

受伤害的明明是他，为什么要放弃复仇……三十多年的岁月，他经历了太多……不能选择的出身，难以改变的智力，无法左右的时代加在他身上的烙印……

从一出生他就在承受，承受着太多正面的，也承受着太多负面的……看似他是个独立的个体，可他有多少选择权呢？终究不过是被现实的蛛网牢牢缚在中央的一个会喘气的傀儡……

“你有，你有选择面对和逃避的权利。你有选择清醒和沉迷的能力。”这时一道柔中透着庄严的声音在德萨斯耳边响起。

“呵……这有什么用呢？”德萨斯感觉自己这抹神识立刻自嘲地回怼了过去。

“选择面对你将积累经验，保持清醒你将收获智慧。拥有这两样东西，你才有机会得到永生。你才能从被动接受变成主动创造。

最终你将会懂得，光明与黑暗不过是阴阳的两面，他们对立统一，可以相互融合也可以互相转化……

想想你为什么而去复仇，复仇以后的结果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对你往后的一切又会有什么改变……对待阴暗面真的只有把它发泄出去吗？”

“我……”

“你是谁？谁又是你呢？”

……

——

陌日之城，参天茂密的引生树下，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除了密密麻麻，此起彼伏的经咒祈祷声，再无其他。

连往日爱叽叽喳喳的鸟儿都安安静静的躲在一边，小心地观望……观望着这么多美丽各异的精灵，身上散发着那比太阳更加耀眼的光辉。

这些光辉像是有意识似的都缓缓飘向广场前的那一汪池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