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的手指缓缓敲击着龙椅的扶手,声音虽不大,却足以让众臣安静下来。
“朕不明白,辽东火器一战显威,敌军先锋被歼,战报上写得清清楚楚。尔等却以军费为由,要朕撤换主将,这是何意?”
他起身,俯视着众人,语气凌厉:
“火器虽耗资巨大,但其价值已然显现。若辽东失守,尔等可知后果?京畿危矣,朝廷危矣,朕的江山危矣!”
崇祯猛然将军报拍在案上,声音如雷:
“若连边关都守不住,何谈百姓安稳?今日起,任何阻挠军资之事,皆视为乱臣贼子!明白了吗?”
群臣跪伏在地,大声应诺,却无人敢再开口。
夜幕降临,风雪悄无声息地覆盖着京城的青瓦红墙。退朝后的钱怀德快步走进一间隐秘的宅邸,几名朝中重要人物早已在厅中等候。他们神色各异,但都透着一股隐隐的焦虑与不安。
“各位,这次朝堂上未能扳倒袁崇焕,但陛下的态度未必不可撼动。”钱怀德拂去身上的雪,声音低沉而不失冷厉。
礼部侍郎林修章皱眉开口:“钱大人,陛下今日言辞激烈,明显力挺袁崇焕。若再贸然弹劾,只怕适得其反。”
“正因为如此,我们需要更周密的计划。”钱怀德冷笑,目光如刀般扫过众人。
他低声道:“袁崇焕在辽东虽然暂时获胜,但火器的消耗是致命的。辽东能否长期维持如此高额的军费开支?再者,火器虽有威力,却对操作要求极高。若战局稍有不利,便会引发全盘崩溃。”
林修章听罢,似有所悟:“钱大人是说,要制造一场败绩?”
钱怀德目光阴沉,缓缓点头:“不错,战场上只要有一场失败,陛下的信任便会动摇。到时,我们再联合更多朝臣,顺势扳倒袁崇焕!”
钱怀德继续说道:“然而,要让袁崇焕在战场上失利,必须利用辽东的复杂局势。后金与明军对峙已久,我们不必直接插手战事,而是借助当地的士绅势力。”
另一名大臣赵晟疑惑道:“辽东的士绅?他们能对战局起多大作用?”
钱怀德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辽东的士绅与后金虽明面上对立,但暗地里不乏通敌者。更何况,他们与袁崇焕推行的军粮征收制度利益冲突甚大。若能稍加引导,让士绅在后方掣肘,军中供应断绝,便能迫使袁崇焕分身乏术。”
林修章面露惊叹:“如此一来,袁崇焕前有后金压境,后有士绅阻扰,战场败局便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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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钱怀德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狠意。“此外,我们还需让京中的言论持续施压,让更多人质疑袁崇焕的火器政策。”
赵晟迟疑了一下,低声问道:“但若真因我们之策而导致辽东失守,陛下会如何反应?朝廷是否会因此失去威信?”
钱怀德冷冷一笑:“辽东一地,如何重要我们心知肚明,但大明的根基在京城。袁崇焕不过一介边将,与其让他过分强势,不如将功劳平摊,让京中朝臣控制局势。此乃长远之计。”
几人密议至深夜,才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