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如玉便跟三奶奶说道：“姐姐有什么不开心之事，千万不要积压在心里面，说出来就是好的，哪怕暂时解决不了它，只要说出来了，就对你自己是好的……”

三奶奶的声音低沉下来，有些无力：“妹妹不知道，有些事说与不说，永远都是没有答案的，自己作下的孽，只能自己消受……如果不是为了俩孩子，我或许……或许早已经随他去了……”

关如玉心里咯噔一下，她没想到，三奶奶竟然有如此想法，现在，她也毫不隐瞒，竟然跟她吐露了心声。

关如玉心里一阵感动。

她看着三奶奶，随声说道：“妹妹其实，其实是能明白姐姐的心情，也能体会到你的委屈……”

关如玉一句话，三奶奶竟然红了眼圈。

关如玉心疼地看了三奶奶一眼，又安慰道：“姐姐，别太难过了，既然他已经离开了，就让一切都过去吧。你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他们需要你的爱和照顾。你要坚强起来，好好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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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如玉又说：“正像姐姐所说，为了孩子着想，你也不能随自己的心意去了，可能以前行，在你孑然一身时，在你没有牵挂时，在你没有自己的责任和担当时，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恣意行事……但是，一个母亲不行……”

说到这里，关如玉低头又看了一下睡的正香的两个孩子，她轻声说道：“姐姐的委屈，妹妹能懂，但又有哪个母亲，能做到完全为了自己，而对其他不管不顾呢？尤其是当你看到自己的孩子，环绕你身边，他们还未长大，最需要的，怕就是母亲的呵护了……”

三奶奶没有顺着关如玉的话说下去，她或许触动了内心里最脆弱的东西，她不知该说什么。

关如玉迟疑了一下，还是轻声问道：“姐姐，你知道白大夫去了哪里吗？”

三奶奶摇摇头，眼圈又红了。

过了一会儿，她说：“他是不会让我知道的……从他离开京城，我就知道，这辈子，我们再也无缘再见……”

说完，关如玉发现三奶奶已经是泪眼婆娑，她心里一阵难受，也真的为她感到心疼。

其实，女人才是最能共情女人的人，关如玉虽然没有经历过像三奶奶那般的情感纠葛，但她一样能对她的心境感同身受。

毕竟，她们都是女人，都是在情海中历经千水万山的人，她们的困惑或许不同，但内心深处的柔软却是相同的，悲与喜也是相似的。

关如玉默默地看着三奶奶，她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显得多余，于是她握住了三奶奶的手，让她感受到自己的支持和安慰。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只有两个女人之间的默契在流淌。

三奶奶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感激之情。

有时候，理解比言语更重要。

关如玉懂得三奶奶的苦衷，现在，她也做了母亲，她更能理解一个母亲，在面对抉择时，最先考虑的可能并不是她自己，而是她生养的人。

这是她的软肋，也是她的盔甲。

当一个女人有了软肋，她必定不会，也不能恣意妄为。

关如玉叹息着，还是说道：“姐姐，容妹妹说句心里话，姐姐不要介意……没有下场的爱，不如趁早放了它吧……不瞒姐姐说，我的确去找过白大夫，跟他说过你们之间的事……”

三奶奶点点头：“我其实，早就想到过了，他为何最终下了决心会走？一定是他触动了内心，能说到他心坎上去，又清楚我们关系的人，并没有其他人，只有妹妹你……”

关如玉看着三奶奶问：“姐姐怪我吗？”

三奶奶摇摇头。

她像对关如玉说，也像对自己说：“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抓的再牢，它迟早都会离开你……更何况，这人心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