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因为初听到伍仁有希望免却刑罚而兴奋不已,脸上涌现出的喜悦之情,消失不见了。
代之的,是有一些黯然的神情。
伍爷叹息着说道:“如果真是那样......那可就苦了那个替伍仁受刑的人......如果真就按照计划一步步走,他,他就是我伍家的恩人......伍家不能亏待他,即便那些银子,最终他或许一两都花不到,但在他活着的时候,一定要让他感受到满足和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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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德对伍爷说:“苏大人的意思,正是如此,至于给那个人多少银子,伍爷这边来定......”
伍爷点点头,他站起来又走到了里间去。
出来后,伍爷将一大包银子交到房子德的手上。
他对房子德说:“这是五千两银子,是专门给那个人的,伍家有愧于他,就让他心满意足吧......”
伍爷又将一个沉甸甸的包裹递给了二爷,二爷将那个包裹接了过来。
伍爷说:“这是给苏大人的......素昧平生,他能为伍家担这么大的风险,去周旋这个计划,伍家也欠他一份人情,无以为报,就还是用金银珠宝来相赠吧。”
房子德将这两个包裹收好,他站起来和伍爷道别:“事不宜迟,夜长梦多,要赶快去办。”
伍爷点点头,房子德走到门口时,只听见伍爷在后面对他说:“二爷,这件事关系重大,你和三爷为了伍家,都牵扯了进来,这样一份儿过命的交情,我伍某铭记在心,二爷,你辛苦了!”
房子德回过头,对伍爷轻声一笑,他说了一句不辛苦,便转头往外走去。
在大牢最深处的一间密室里,气氛显得异常压抑和神秘。这间密室面积并不宽敞,甚至可以说有些狭小,它没有窗户,唯一的出入口是一扇极其狭窄的门,宽度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
密室内部陈设极为简单,只有一张孤零零的床摆放其中。这张床看上去十分简陋,上面没有任何的铺盖,仿佛是被遗弃在此处许久。
由于没有丝毫光线能够穿透进来,整个密室显得昏暗无光。为了驱散无尽的黑暗,几支红色的蜡烛被点燃起来,它们散发出微弱而摇曳的光芒,使得室内的景象变得影影绰绰、模糊不清。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在床边。他静静地坐在那张简陋的床沿边上,身体微微前倾,双手自然地垂放在膝盖上。他的存在给原本就阴森的密室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让人不禁好奇他究竟是谁,又为何会来到此处。
他是一个瘦削有些沧桑的男人,从他的脸上,我们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来。
因为从他的容貌上看起来,他似乎很苍老了,但看他灵活的四肢,他似乎也并没有那么老。
那个男人仅穿一套内衣,他有一些木然,没有任何表情地坐在床沿边上。
他的怀中,紧紧搂抱着一个包裹,那是一包银子。
他将那包银子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前,他抱得很紧,好像他抱着的,是非常珍贵的,他不忍放手,倍加珍惜的东西。
确实,对现在的他而言,似乎什么都比不过眼前这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为了这些银子,他甚至甘愿放弃了生而为人的尊严,生而为男人的乐趣。
男人抱着银子紧张地看着门口,那扇门闭的紧紧,没有任何动静。
他似乎像是正在等待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进来一个人,这个人正是三爷房子施。
男人有一些惊慌,他抬起头来看着房三爷,将怀中的银子又抱得更紧了一些。
房子施站在男人的面前,他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他:“你很清楚,等一会儿你要受的刑罚,对吗?”
男人点点头,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安。
房子施又问他:“你很清楚,你该怎么做,对吗?”
男人嘴巴动了动,低声说了一句:“至死不提半句。”
房子施点点头,他看了一眼男人怀中抱着的银子,问他:“这些银子,你满意了?”
男人低下头来,他看了一眼自己怀中的银子,突然笑了起来,露出一嘴的黄牙:“够了,这辈子,做梦也没想到过,我会有这么多银子......”
房子施点点头。
他看着男人的脸,问他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你还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可以说出来......”
男人有些迟疑,他看着房子施的脸,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我说出来,你们都能满足我?”
房子施轻声说:“我们尽力而为。”
男人咧开嘴笑了,他有一些不安的,吞吞吐吐的说道:“能不能......能不能给我找来一件女人的衣服?”
房子施心里一怔,他又看了那个男人一眼。
只见那个男人有一些局促不安,他在笑着,笑的有些谄媚,好像在为着他自己提的这个要求在向人谄媚的陪笑一般。
房子施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从那个窄门走了出去,又紧紧地关上了那扇门。
过了一时,门又开了。
进来的,仍然是房三爷。
这时,房三爷手上多了一件东西,那是一件颜色鲜红,做工精细的丝绸样的女人的衣服。
他将那件颜色鲜艳的红衣服递给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眼中放出了光,是看到那件女人衣服后,他眼睛里绽放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