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满脸堆笑,凑近了三爷轻声说:“三爷,您近段可是有时间没来了,这一枝红每天可是跟我念叨你呢。”
“公务是忙,有时抽不开身。”三爷说道 。
“一枝红对三爷您的心思,可不用妈妈我再讲出来的,三爷您心里自然是明镜似的。三爷可不能因为官位越做越高,就看不上当初为你掏心掏肺的女人了呢。”
三爷抿嘴一笑,没有言语。
妈妈自问自答,她笑着说道:“嗨,你看我这是在为一枝红瞎操心呢,这三爷您现在不是来了吗?我这就去喊一枝红过来......”
“等等,不急。”三爷制止了妈妈。
房子施便把苏大人交代的在庆元春如何安排之事又讲给了妈妈听。三爷交代妈妈说,明日将有一位苏大人引荐过来的贵客到,务必将庆元春最好的吃食、摆设用上。明日庆元春歇业一日,只为这位贵客专场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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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三爷的安排,妈妈问道:“这是哪里的贵客?庆元春歇业一日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一日不营业,这天的车马人喂可是一样都不能少的......”
房子施自然是明白妈妈的意思,他从怀里掏出两锭黄灿灿的金元宝,扔到妈妈面前的桌子上。
三爷问她:“这些够吗?不够您明说。”
妈妈暗想,这三爷变化可大着呢。做官不久,出手倒是爽快阔绰了不少。
见到金子,妈妈立即喜笑颜开。她即刻将那两个金元宝收进袖子里,满脸笑意的对三爷说:“好讲,好讲,妈妈自然是不会跟三爷您客气的。明日不管是哪里来的贵客,来到我们庆元春来,一定管他是乘兴而来,满兴而归。酒水茶食自不必说,就是这庆元春的头牌姑娘们,任是可以让他挑自己最欢喜的。”
“交代一句,明日这贵客到,点名要见的,是一枝红。”三爷说道。
“一枝红?”妈妈有些纳闷。
一枝红的招牌,虽然也算的上是庆元春数一数二的红人,但在这种风月之地,随波逐流,新人笑旧人哭的迭代更新也再是普通不过的事情。
头牌之名,此起彼伏。今日你占,明日她抢,谁也不是这里一路长虹的花魁霸主。
风水轮流转,花开花落。永恒不变的惟有清风明月,和那真真假假的欢声笑语。
更何况,在年岁上,一枝红早已经不占优势,在庆元春那些正处曼妙年华的姑娘们中间,她已经略显美人迟暮了。
但是,妈妈同为欢场中人,且已真正的人到中年。
她又怎不知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虎狼之年,又是另外一种风情呢?
但见三爷对一枝红的念念不忘,就足可见一枝红的魅力不是年岁能抹去的。相反,年岁的增加,反倒更带给她一种成熟的韵味来。
“三爷您大可放心。我这就去知会一枝红去,让她明天精心梳妆好生伺候这位贵人,不敢有任何闪失。三爷您这边请,庆元春新到一批好茶,有请三爷品尝品尝。”
妈妈满面春风的招呼着房子施。
“公务繁忙,我先去了,刚才交代之事,务必慎之又慎,事情圆满后续都有赏。”三爷说道。
“不是妈妈我在这里说大话,这庆元春来来去去,每年也有家世显赫、贵不可言的客人光顾,这才使得庆元春这红楼朱户,声名远播。接待这些贵客,我们自是有经验的。三爷您尽可将心放到肚子里。倒是三爷您,自从您走马上任,倒是不经常见您来捧庆元春的场了呢。想是公务缠身,凑不得闲,但妈妈也多说一句,三爷您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千万别累坏了身体。”
“谢妈妈关心,身体可是好着呢。”三爷轻笑一声。
他起身要离开庆元春了。
妈妈看着三爷远走,即刻召集庆元春的总管并下面的几个信任、办事稳妥的小子们,还有后厨管事的,负责酒水迎来送往的,都交代清楚了服伺明日贵客的细枝末节。
妈妈又说道,明日庆元春歇业一天。庆元春总管书法文笔尚可,妈妈就直接交代他即刻书写一张告示,明日早早贴于庆元春大门之处。
妈妈又交代说,明日准备的上好茶水吃食这些,今天就早早准备好了,认真清点,以备无患。
事无巨细,分项分人,专人专职。妈妈见大家都各自清楚了明日之事,也都充分认识到了明天服务好这位贵客的重要性。妈妈这才到楼上去,找明天最重要的角色一枝红谈谈。
妈妈看到一枝红,便将明日要来的贵人,专程为她而来之事告诉了她。
妈妈嘱咐道:“这重要时刻,务必不能给三爷和苏大人添了乱子,女儿,你明日可得往那国色天香上去收拾自己,以最好的姿态来迎接这位贵客,万万给我们庆元春挣回面子来。”
一枝红是何等人也?她在庆元春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各方贵客她见过很多,什么样的场合没有经历过呢?
倒还真正未曾见过让三爷和苏大人都操心着这个事,且有如此大排场的贵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