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退堂后,赵大明就带着书吏和一干人去清算王桃花的损失了。
“赵大哥这铺子当初说我花三百二十两买下来的,那薛记牙铺可以作证,虽然那后头屋子没烧到……”
赵大明一摆手:“好,记上,三百二十两。”
王桃花暗笑一声,看来还是同样的配方啊!于是清了清嗓子,一笔一笔说了起来。
“我这屋里摆了六套上好的水曲柳桌椅……”
“记上,最少值六两银子。”
“那粉丝也烧了上百斤,一斤少说做八碗粉呢,一碗十五文……”
“记上,这十五两都少了。”
“还有这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光两个大铁桶都老贵了……”
“记上,值当十两。”
“我这每日能卖三五两银子,这铺子少说要个把月才能开张,这损失……”
“自然由李家承担。折中算四两银子一日,一月就是一百二十两,记上。”
“我姐妹俩吓得两日没有合眼,得去开些好药材补补身体,譬如人参片呀……”
“记上,汤药费十五两银子……
……
最后零零总总地算下来后,李家需要赔偿王桃花五百两银子。
“桃花,这就没了?再想想,可不能亏了自个!”
书吏在一旁翻着白眼,心道:“大哥啊,差不多就行了。那铁勺子都快成银勺子了,你跟我掰扯掰扯,哪亏了?!”
王桃花装出一副心有不忍的模样:“赵大哥就这般吧,咋说咱们也是同一个县的,算份香火情吧。”
赵大明“恨铁不成钢”地啧啧了两声:“丫头,你就是太宅心仁厚了,这种奸恶之徒跟他客气啥,就该好好惩罚一下。”
“赵大哥你果真是个嫉恶如仇的好捕头。”
王桃花竖起个大拇哥。
最后两人相视一眼,笑了。
等那张赔偿清单放在李东荣两口子面前,柳氏尖叫了起来。
“五百两!!!!简直是狮子大张口。她哪来的脸,一个破铺子敢要咱们赔五百两银子?真当咱们是那包子随意捏呀!”
“这是衙门,你这刁妇大喊大叫什么?五百两已经是这姑娘开恩了,光她那铺子就值三百多两,这牙铺子里是有登记的。还有几百斤的红薯粉,那都是日日做的,价格清清楚楚。”
“哼,谁知道会不会是你们几个合伙来坑我李家的银钱吧?这心真是旱烟管子,够黑的呀!赵捕头,这赔偿单子老娘不认。”
夫妇俩还想着多留点银子把李康平捞出来呢!
“不认!?行啊,咱这就向县太爷禀报。”说着起身就要走。
李东荣忙拉住赵大明,往他手心塞了一两银子:“捕头,捕头,咱们有话好好说。妇道人家不懂事,这银子您拿去喝壶茶。不怪内人这般没规矩,实在是这单子上的银两巨大,咱们家也拿不出来呀!捕头,你看看能不能帮我说说情。”
赵大明掂了掂银子:“我见你还是个懂事的,提醒你一句,听说令郎在院试就犯看忌讳,这次又做下这般恶事,是着实气到了县太爷,你们最好别去触霉头。
而且这事是过了明面的,别想着打点疏通。早点把这案子结了,你家大郎也能在牢里头少受点罪,不然能不能走到幽州还是个事?好了,赶紧回去筹银子吧!”
赵大明这话可算是把夫妇俩最后一丝希望给掐了,只能乖乖回家筹银子去了。
等回了李家村,柳氏把家里的银钱全部拿了出来,数了一遍。
“相公,家里的银子都在这里了,一共三百二十一两。”
李东荣皱了皱眉头:“咋就这么些!?”
“咋,你还怀疑我昧下了银子呀?前几日你去进那布匹拿了一百五十两,这些年平儿每月的用度就十来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