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日图继续道“还有洛仪,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她,是我一次又一次推开了她,最后一次,若不是我无意间听到她和周舟的对话,我都不知道她为了救我差点殒命,我不能当做不知道如此心安理得和她在一起,我不能拖累她让她也陷入失去我的痛苦,所以我说了很多伤人的话,也彻底伤了她的心,弟妹,我希望她能开心。”
李瑾菀下意识问道“你想带封信给她吗?”
乌日图摇摇头,“不要,我要让她忘记我重新生活,而不是在死后寄信说自己的苦衷,去得到她的原谅,让她悲痛,若是如此,那我可真是伪君子。”
说到这,他又笑了,满是歉意地看向李瑾菀,“你看,我最后把我的担子压到你身上,我确实不是个正人君子。”
李瑾菀回道“我倒希望你真的是个伪君子。”
至少能快乐很多!
两人又闲聊了些事情,时间长到门外的阿古善忍不住催促,于是三人对坐,多是乌日图在说,嘱咐阿古善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大家,嘱咐他要为百姓做事,最后嘱咐他让阿古善把他埋葬在江南,不要大张旗鼓,静悄悄的就好。
他声音弱下来,李瑾菀纠结半晌,最终提醒阿古善将那只发簪给乌日图。
阿古善不知乌日图跟李瑾菀聊了什么,让说不要送的李瑾菀改了主意,但他知道李瑾菀是为了他哥好,他没有犹豫,将发簪放进乌日图手中,随后握着他的手凑到他眼前,让他看清楚。
果然,乌日图笑了,看到发簪的那一刻他就笑了,“真好!”
这一刻他整个人软下来,阿古善愣了一瞬才试探叫他,“哥,哥?”
从这一刻开始,他再叫哥不会有任何人回应他。
只片刻,他反应过来,像往常一样替他掖好被子,就好像他只是睡着了。
他轻拍着他的身体,语气温和,“哥,睡吧,累了就睡吧,我在呢,你放心。”
一切按照乌日图的要求,院中连丧幡都未挂,可谓是简到极致。
七天后,曾热闹一时的小院彻底归于平静。
也正是这日,蓬莱难得风停树静,洛仪打开所有的窗给满屋的书晒太阳,她坐在门口的躺椅上眺望远处的云海,心中安宁。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她未回头就知是谁,“今日我心情极好,有事赶紧说。”
她语气轻快,听声音就知道她心情不错。
周舟一时不知该不该开口,洛仪没听到声音,回头看他,“说啊!愣着干什么?”
他平静地看着她,声音极轻,“他走了。”
幸好今日无风,不然这声音还真进不了她的耳朵,她不以为意,“谁走了?走就走了呗,又不是不回来。”
“等等!”
“你说谁走了?!”没由来的心痛让她问出口。
“乌日图。”
左心口的抽痛提醒她,她没有听错。
只一瞬间,她便白了脸,周舟连忙上前扶住她,手顺势搭上她的脉,这脉象,他也变了脸,气急想骂她,可又顾及着她,最终缓和了语气,嘲讽着,“你还真是会折腾自己。”
蓬莱岛难得忙碌,传言小师妹旧疾复发,卧病在床。
不明所以的人忙问,康健如她,何来旧疾?
知情人隐约透露是为情所困,一年前已是大病一场,如今再病还不知能不能好。
而舆论中心的本人此时正乐呵呵地躺在床上看话本。
旁边的周舟看她如此没心没肺,日常一问,“今日想吃什么?”
洛仪讨好一笑,“师兄亲自下厨,我哪敢点菜,有啥吃啥,我不挑。”
周舟嘀嘀咕咕地出了房门,洛仪脸上的笑瞬间消失无踪,整个人放空下来。
门外的人则日常一叹,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