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山恍然大悟,略一思量,频频点头:
“若是真爱国,只要我们展现出足够的实力帮他开疆拓土,加斯帕尔没理由拒绝。
若是假爱国,等控制了罗克塔岛和各种证据,也不怕他不乖乖就范。”
“就是这个道理,无论加斯帕尔说得是真是假,罗克塔岛一战不可避免。”说着,朱琳泽看向傅山,笑问道:
“先生,你觉得加斯帕尔那乱糟糟的头发配上秃顶,像不像乱草堆中的一颗大鹅蛋?”
“鹅蛋?”傅山一愣,琢磨片刻,疑惑道:
“殿下所言何意?”
“也没什么,就觉得找加斯帕尔借鸡生蛋很应景。”朱琳泽诡异一笑。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片刻后,张顺慈带着几人进了船长室。
他先喝了口水,抹去额头的汗水,才行礼说道:
“殿下,前舱有汉民562人,其中女子360人,男子202人,与之前猜测吻合,大半是棉布纺织匠和茶农,其他的劳工和杂职42人。”
“娘舅辛苦,孩子和老人都安置了吗?”
张顺慈点了点头:
“老幼和重伤者共12人,已安置到了二层船舱。
另外,水粮已经开始发放,除了和倭寇搏斗死伤了几个,其他的只是饿坏了,并无性命之忧。”
“殿下啊!”一个蓬头垢面,脸方嘴大的女人突然跪倒,撕心裂肺地哭道:
“都是民妇吃了猪油蒙了心,若是知道船上有殿下做主,民妇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封舱啊。”
看着眼前这个膀大腰圆,声如高音喇叭的妇人,朱琳泽皱了皱眉,冷声问道:
“是你带头封了楼梯口,让百姓白白饿了两天?”
“殿下,”乙雅安出列,盈盈施礼,脆生解释道:
“她名为黄三娘,人称‘黄刀婆‘,也是马尼拉有头有脸的棉布行东家。
之所以带头封了楼梯口,是因为她之前吃过西班牙人的亏。
数月前,她收留过被西班牙抓捕的汉人,结果那汉人是西班牙的细作,为此三娘被罚没了大半的家产。
昨日我等让前舱汉民打开封板,三娘担心又是西班牙人的诡计,所以才……”
“雅安夫人,不必求情,错了就是错了,我黄三娘敢作敢当,还请殿下责罚。”说着脸盆大的脑袋‘咣当‘一声就磕在了船板上。
此刻张顺慈走到朱琳泽身边,俯身耳语:
“此女人心眼不坏,就是一张臭嘴闻名马尼拉,娘舅就曾被她骂过。”
见有两人背书,朱琳泽也懒得计较,他抬了抬手:
“既然是误会,处罚就免了,今后你听从雅安姐和我娘舅的安排,好好安置汉民,服从这船上的规矩。”
“殿下宽厚仁慈,民妇……民妇……”
朱琳泽摆手打断:
“好了,下去休息吧,少说些客套的感激话,多做点有用的实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