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宁拉开门,走到门外。
鹿宁问:“元峻怎么样了?”
秦悦宁回:“头脑还算清醒,没失忆,智力也没受影响,能说能笑。”
鹿宁道:“车子落水时,他伤到了头,检查结果是轻度脑震荡,脑震荡会头疼、头晕、耳鸣、心悸、畏光、情绪不稳。他在你面前有说有笑,头脑清醒,是装出来的,怕你担心。”
秦悦宁仰起头,把眼圈里要溢出来的泪压下去,笑着嗔道:“那个傻瓜。”
普通人车子落水,又是脑震荡,又是受伤的,早就晕了,他居然能破窗自保,还能救人,直至累到昏迷。
简直不像人!
秦野盯着秦悦宁一夜无眠苍白的小脸,“你跟你妈去镇招待所找个房间补一觉,我在这里守着他。”
秦悦宁环视一圈,见每间病房前都立着一个人,着便衣,五官平凡,眼神却锐利。
知道是元家派来的人。
她对秦野说:“元家已经来人了,我们三人都去招待所补一觉吧。”
秦野抬腕看看表,“元峻的父母等会儿应该能从国外赶回来,我留在这里。”
秦悦宁明白他的意思,元峻的父母来了,看到他们家有人在这里,心里会暖。
这位爸爸,平时对元峻百般挑剔,怎么看都不顺眼,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秦悦宁拍拍秦野的手臂,“谢了爸!”
秦野眼神沉了沉,沉声道:“你若找个和我们家条件差不多的男朋友,他受伤了,我鞍前马后伺候他都行。可这位,做什么都感觉像在讨好他。我的字典里,就没有‘讨好’二字。”
鹿宁淡笑,“女婿能抵半个儿,什么讨好不讨好的,以后当成自己家孩子疼呗。看着老成持重,也不过才二十六岁,和秦陆一般大。年纪轻轻,练就这副模样,想必打小没少吃苦。若不是肩负重担,谁不想享福玩乐?所谓国泰民安,岁月静好,是因为有他们这帮人替我们负重前行。”
秦野再看向鹿宁,眼里闪过一丝亮光。
平素极少听她说这种话,一开口,让他刮目相看。
果然从政的和从商的,思想境界不一样。
秦悦宁和母亲二人下楼。
刚出急诊部大楼,碰到元母被一身便衣的警卫人员簇拥着,远远走来。
元母风尘仆仆,眼带血丝。
衣服还是平素出访时穿的礼服,脸上的淡妆已见残色,不似平时那么端庄雍容。
这副模样,反倒让秦悦宁没有心理压力。
她上前喊了声“阿姨”,说:“元峻已经脱离危险,您别担心。”
元母伸手握住她的手,“谢谢你们能来照顾小峻,我和他爸平时太忙,对他疏忽太多。”
秦悦宁刚要说,是我连累的他,话到嘴边想到元峻提醒她的话,又咽下去,改口道:“他是我男朋友,我来看他,是应该的。阿姨,您快去病房看看他吧,他肯定很想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