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季清欢点点头,墨鱼的话很好的抹平了他那份舍不得,“日月更替,老将总有退场时,我就是舍不得他变老.....”
有点接受不了老爹会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头儿。
而且往后可能老的走不动路。
甚至拿不动长枪。
季清欢一想到这个画面,心里就很难受。
尤其是老爹把枪让给他的这个举动。
唉。
“人哪有不变老的,”墨鱼说,也很少这样跟少主聊聊家常话,“您已经够孝顺了,生老病死都是常事。”
岁月就如一场润物细雨,无声无息的带走年少时。
回想那年进山打猎,老爹骑在马上身躯魁梧又高大,他坐在老爹身后,安心踏实的抱着那鼓鼓的将军肚,听一众季家老将的马蹄疾驰声,他们喊着阿元,说给他猎火狐狸做坎肩儿,耳畔刮过的风里,裹挟着父亲和叔伯们的爽朗大笑。
时光匆匆过,当时只道是寻常。
原来——
日子真的是过一天少一天。
要珍惜眼前人。
季清欢快速洗漱过后,接过帕子擦脸:“我就盼着我老爹身体康健,能好好的叫我孝敬着,我必定不叫他失望。”
“...您又下意识忘记自己了。”墨鱼忽然开嗓。
季清欢一怔。
是啊,若他将来告知老爹自己心念韩枭,老爹如何会不失望?
可是他又当真不想叫老爹失望。
无力感顿时袭来!
“烦得很,”季清欢把擦脸帕子丢水里,皱着眉,“陈墨鱼,你这人说话还是这么毒。”
总一针见血。
墨鱼语气淡然:“只是提前叫您有个思想准备罢了,既然已经认定,那就早做打算。”
早做打算,总好过哪天恋情陡然暴露。
到时候面对老爹的暴怒措手不及。
“好吧,你说得对,只是我还得再想想,眼下定然是不成的,总得等到匈奴退了再说.....”季清欢默了默,想起隔壁另一个当事人。
“我起的这样晚,隔壁有动静吗。”
昨晚打算着给韩枭送姜汤关心关心。
可是他起晚了,没赶上早膳。
韩枭在做什么呢。
“有,”墨鱼低笑起来,显然就等着少主问,“据说隔壁一大早就骑马逛集市去了,从城南逛到城北,打扮的光鲜亮丽招摇过市,引得集市和胡同的路都堵了,还有许多姑娘从楼上往下丢帕子、抛绣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