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都存在一种难以量化、玄之又玄但又确实存在的“操作手感”。
每个型号的飞机,都有自己鲜明的个性和特点。
就拿最简单的起飞来说,达到起飞速度之后,飞行员拉杆,飞机要多少时间才能感觉到抬头?拉多大力量和速度抬头速度会如何?飞机抬头到什么角度会停下来?推动油门杆之后发动机的响应速度如何?以怎样的速率控制油门才在维持发动机稳定工作和灵活调节飞机动力水平之间取得平衡……
这些都是只有到真飞机飞上天才能一一感受到的东西。
首飞中设置的这些简单科目,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测试这种手感,为后续更复杂的试飞做好铺垫。
十号工程相比于华夏此前所有飞机项目的一大特点,就是试飞团队几乎全程参与了飞机的设计过程,因此辛啸文说的这些内容,作为首席试飞员的雷强都比较清楚。
尽管如此,他仍然一丝不苟地低头记着笔记。
认真、细致、一丝不苟,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歼10在飞控设计上,采用了力回馈和位移行程的双重逻辑,这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一个首创,没有什么成熟的经验可供参考”
在辛啸文的发言结束之后,主要负责飞控设计方面的杨韦又特地强调道:
“虽然所有试飞员同志都已经提前适应了两年的铁鸟台,但这个双重逻辑目前还没办法在地面上还原出来,在控制操纵杆的时候,一定要同时注意手上的力度和杆子的行程,二者会共同作用影响飞机对于操作的响应状态,我们需要试飞员同志在首飞过程中感受一下目前这两者对于飞控的影响权重是否合适,以及具体的飞控品质情况。”
雷强用红色的笔把杨韦说的这段内容记录了下来,然后抬起头:
“明白了,我明天会在这方面多留意一些。”
此时,刚刚一直没有说话的常浩南也补充道: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这个手感应该类似于在苏27的基础上借鉴了一些F16的操作逻辑。”
虽然确定采用这种控制逻辑已经是六七年之前的事情,但他在之前和杨韦一起把主动稳定性控制系统给纳入综合飞控程序的时候对此专门做过了解,而当时的第一感觉就是如此。
当然,采用这种说法还有另外一个层面的理由——
雷强可能是这个年代全世界唯一一个同时飞过F16和苏27这两种典型电传飞控战斗机的飞行员。
因此在听到常浩南的说法时,他几乎当即就了然地轻轻点了点头。
F16在座舱设计上采用了相当激进的侧置杆位加力回馈控制逻辑,在理论上可以大大提高飞行员操纵飞机的便捷性。
然而实际反馈的情况却并非如此,力回馈的控制方式实在过于反人类,几乎完全抵消掉了侧杆设计带来的操纵优势。
尽管F16本身的飞行性能相当优越,但带给飞行员的“用户体验”却非常一般,大多数包线下的飞行品质都在二三类,只有极其狭窄的一类区。
有点类似F1赛车,高性能,但难开,属于妥妥的高手向装备。
这也导致F16的双座型号比例远远超过几乎任何其他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