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还在继续审理,闵子顺有点危险。
他前往大理寺喝茶之前,已派出忠仆回老家,筹集钱财尽可能的退赃。
他在洛阳的宅子,已被朝廷查封,想卖都卖不掉。就连宅中的财物,也一并被查封了。
郑胖子的母亲病逝,丁忧三个月回来,猛地发现京城已风声鹤唳。
他刚下船,就见隔壁不远处,一串罪犯戴枷走来。
“那人我识得,是秦桧的妻兄王昌!”有围观士子大喊。
有人啧啧称奇:“之前是王,现在又是王昌。除了已死的,秦桧那几个妻兄要抓完吗?”
“蛇鼠一窝,我听说秦桧贪了好多钱!”
“这些贪官早就该抓了。”
“我有邻居在刑部做狱卒,听说闵子顺这回也惨了,这几天抓了他八個党羽。”
“……”
郑泓愣在当场,闵子顺也被抓了?
他对闵子顺的印象一直不好,觉得此人实在太过装逼。
毕竟郑胖子当初是洋州书院的学渣,而闵子顺却是洋州书院最好的学生。
但印象不好归不好,他们毕竟是同乡和同窗。两人的妻子平时走得很近,经常相约去参加余善微的活动。
郑胖子低声问妻子李氏:“你跟闵子顺的夫人,没有金钱往来吧?”
李氏有些拿不准:“逢年过节互赠礼物,算不算金钱往来?”
“只要不贵重就行。”郑胖子道。
李氏说道:“她送过我一件几百贯的皮裘,算是最值钱的礼物。不过我也回赠她一颗南洋金珠,比那皮裘还更值钱,总不能失了相公的面子。”
郑胖子笑道:“那就没事。”
郑家现在是汉中首富,他那些亲兄弟都不行,却有堂兄弟和侄子擅长经商。主要经营粮食、茶叶和桐油,且在小舅子被抄家后,岳父家里的钱庄和珠宝生意,也被郑家出钱盘下一部分。
他的堂兄弟和侄子,在做生意时难免仗势欺人,但郑胖子本人做官绝对不贪。
不敢贪。
前些年的大案,小舅子被抄家,把郑泓给吓得够呛!
就在夫妻俩窃窃私语时,又一艘官船靠岸,范同全家被押解下船。
范同是秦桧手下的头号干将,历年政绩十分突出。这次在宁夏主持水利,连同妻儿一起被抓回来。
同时被抓的,还有范同的几个属官。
郑胖子嘀咕道:“秦桧一党,怕是要被连根拔起了。”
却见范同戴着枷锁,手腕和颈部皮肤都磨破了。他精神恍惚的被催促进城,双眼无神看着城阙,失魂落魄仿佛行尸走肉。
以他的办事能力,纯靠政绩也能升迁,只不过升得没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