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俺!”一个匪徒连忙应道。
柳瑊问道:“你是何人?”
那匪徒回答:“俺叫吕厚,唤作吕四,在暗水社坐第四把交椅。”
柳瑊又问:“你怎知齐大跟潘家有来往?”
吕厚回答说:“俺们拐了妇孺,都是跟地面的私牙联络,压价被压得厉害,卖货还卖得很慢。这齐大却卖得快,俺就问他有甚门路,他也不愿说给俺知道。俺派人跟踪了两年,才看到他跟潘家二郎君一起去樊楼!他在城外也有巢穴,但这次逃命肯定去潘家!”
大理寺官员记录供词,让吕厚签名画押。
又陆续问其他人,皆写下供词画押。
柳瑊再审问齐大:“你本名姓谁名谁?”
齐大颇为嚣张,昂首挺胸道:“要杀便杀,俺从小就叫齐大,没有别的姓名,是被人拐去无忧洞的。”
柳瑊问道:“伱跟潘本中有何来往?”
齐大说道:“俺跟潘二郎只是朋友,并无生意来往,是在圆社认识的,平日里一起蹴鞠耍乐。”
潘本中连忙说:“对,俺们只是蹴鞠的朋友,俺不知齐大做了什么歹事。”
“还敢狡辩!”
柳瑊一声冷笑,下令把齐大的手下带来。
这些心腹手下却是怕死,啥事儿都往外吐。
潘二公子和这齐大,确实是在足球俱乐部认识的。两人都喜欢蹴鞠,一来二去便成了朋友,而且成了互知根底的床上朋友。
两个基佬!
潘二公子虽然零花钱很多,但没有自己的产业,也没有自己的势力,只能在家族企业任职。
于是齐大就出主意,两人合股盘下保康门瓦子的一处勾栏。
潘二公子打通官面渠道,负责招揽正经员工。齐大负责供应女子,摆平一些脏事丑事。
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在好几个瓦子都有勾栏。
这还不满足,潘二公子又通过家族人脉,明面上建立牙行做正经生意,暗中买卖从地下搞来的女人和小孩。
牙人就是中介,牙行就是中介公司,分为官牙和私牙。
官牙是被官府认可的,需要提前进行登记注册。他们承接中介业务,每十天到官府办一次纳税手续,顺便把买卖、雇佣合同交给官府盖章。
私牙则不经官府,不盖章也不交税。
“逆子!”
潘公谏大声怒骂,气得差点一头栽倒。
柳瑊冷笑道:“你儿子起了好几家勾栏,又大做牙行生意,你别说自己不知道?”
潘公谏欲哭无泪:“草民真不知道,只晓得这逆子在做生意。他寻常跟曹家的十三郎走得近,俺还以为是在帮曹十三郎打理产业,因此不敢多加过问,害怕坏了曹十三郎的好事。”
柳瑊双眼一亮:“曹家?”
“对,就是曹家。”潘公谏说道。
柳瑊问潘本中:“曹家也有参与?”
潘二公子垂头丧气,也懒得隐瞒了:“十三郎没有参与,但俺给他送了许多钱,有麻烦他就出面帮忙。左二厢的厢典王宗厚、右二厢的厢典万春,也拿了俺的钱,帮俺料理善后之事。朱元帅进城,这两人的名声太臭,都已被罢职在家。俺后来开牙行,会定期给几个都所由孝敬钱。他们拿了钱,就只问官牙事,帮俺遮掩私牙生意。”
柳瑊问道:“女子可卖入勾栏,可卖给富贵人家,孩童却是卖给谁?”
潘二公子说:“卖给没有子嗣,又不愿过嗣之家。他们让妻妾佯装怀孕,时候差不多了,再去弄些婴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