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之前并没有对苏芸清产生过什么非分之想,但听她主动提起来,心中竟生出一种莫名的欣喜和期待。
江晨调整了一下呼吸,心里头隐隐有些燥热,转头朝希宁冷声道,“我去找那矮子,你别跟来碍手碍脚。”
说罢,他就起身,昂首阔步地走向绿洲。
“我等你的好消息哟!”背后微风送来苏芸清的鼓励。
苏芸清目送江晨离去,呵呵一笑,转头向杜鹃飞快地眨了两下眼睛。
杜鹃满脸惊愕渗杂着失望和痛苦,面上煞白一片,咬紧嘴唇,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希宁想要起身跟上去,发现全身酸麻,四肢僵硬,连走路都困难。她只得默诵佛咒,修持疗养。
烈日当空。
但在这一片绿绿葱葱的丛林之中,却散发出一股阴森的味道。
江晨探出神识,在丛林中缓慢地行走着。
因为精神没有完全恢复,他不敢将神识放出太远,只观察着周围两丈范围内的动静,虫蚁草叶,细丝入微的灵气波动皆映照于心。
一只淡蓝色蝴蝶绕着花瓣上拍打双翼,由下到上,又由上到下,那两翼泛出淡淡莹光,在空中留下痕迹。
江晨知道,这看似美丽的东西身上却蕴藏剧毒,花瓣中两只蜜蜂的干枯尸体便是证明。
蓝色蝴蝶翩飞,一只背印古朴条纹的瓢虫感觉到危机临近,倏然振动翅膀跃离草叶,但它才刚到半空,就一头载下去,砸死了地面路过的一只蚂蚁。
蝴蝶发现了江晨,似对他这种新奇的生命感到好奇,拍打闪耀着莹光的双翼就要翩跹飞来,却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连碰几次,都不得过,只得悻悻飞回。
一切皆映照在江晨心中。
如果更细微一点,就连那枝头抽出的嫩芽,根须吮吸土中水分的声音,都能凝束入耳。
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好像自己成了这一方小天地的神明。
这究竟是外道迷心的错觉,还是说,自己当真确实已经接近了那个难以明说的境界?
江晨无暇细想,因为前面已经看见一个魁梧的身影,在两株高大的树之间,背对着自己,赫然是谢元觥。
“老谢!”江晨唤了一声,加紧走了几步,却又皱眉停驻。
谢元觥头也不回地喝道:“别过来!”
江晨已经察觉到了,谢元觥周围被无数细密缠绵的蛛丝团团环绕着——不仅是老谢,还有附近的树杈、灌木、草丛,以及更远处另一个挂在网上的人影,都在喻示着此处不是善地。
江晨视线扫过去,看到谢元觥脚下躺着一只磨盘大小的棕色蜘蛛的尸体,八条腿朝上,腹部已经凹陷,淌出来的绿色体液混在周围的青草中,已然死去多时。
‘老谢先被蛛网缠住,然后趁蜘蛛接近之时一拳将其打死。’
江晨做出如是判断,心想连老谢都扯不断的蛛丝必定坚韧无比,不知斩影剑能不能割开。
他刚要拔剑,却听谢元觥道:“别管我们,你去杀了那个侏儒,我恢复了力气,自然就能出来。”
另一边的杜山却大声嚷道:“慢着,老江,你手里那把剑锋利无匹,切这些破蜘蛛丝就跟快刀斩乱麻一样,快把这该死的蜘蛛丝劈烂啊!”
江晨伸手一探,小心地摸上身前草叶间的一根蛛丝。
那半透明的丝带便紧贴在他手指上,随着他往后扯的动作而拉得极长。
‘空间扭曲!’
江晨心中动念,蒙蒙的光晕将手指包裹,如涟漪般一圈一圈波动,一切坚硬之物皆在其中粉碎。
当光晕逸散,那根蛛丝已被揉成一团,却赫然未断,死死黏附在他手指上。
“好厉害的丝。”
江晨定睛瞧去,前方千丝万缕,勾缠接绕,难怪连老谢也被困入网中,脱身不得。
他拔剑割开手指上的细丝,又听谢元觥道:“别浪费时间了,这些蜘蛛丝有很大的粘性,就算能砍断,也会缠在你身上。你快去找侏儒,他现在不断吸收我们的力量,再过一段时间就没办法对付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