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毕竟在天师面前,你这副模样,成何体统。”张七十盯着这老家伙,语气有些生硬。
“行啦行啦,体统?你邱扒皮一门才最没有体统,这会跟我说体统,狗屁的体统。”老头已然躺倒,右脚摞在左膝上,摇摇晃晃,完全不理会张七十。
张七十无奈摇摇头,还是继续说道:“我替寻雪找了个主人,你不去见见?”
老头听到寻雪,感觉才稍微有了点精神。
可他随即又恢复原状,“找了谁?谁也配不上寻雪。”
张七十又道:“你且去见见,不喜欢,你自回去就是了,若喜欢,我让她做你的弟子。”
“哼,老子才不去,那寻雪自彤儿去后,认谁做主人,我也不会在乎了,你们一门呀,没求一个好人,准是又憋着害我呢。”老头又打个哈欠,闭上眼睛,呼噜声响起。
张七十回头看看张三福,示意离开。
天师大殿大门吱呀打开,有童子分立两侧,恭敬行礼。
张七十临出大门,淡悠悠道:“她就在后山乾园,去不去由你,你要是觉得我在害你,早点自行离去,不要在神山久留。”
话音才落,大门吱呀又关上。
天师殿内顿时有些暗了下来,门才紧闭,那老头猛然翻起,偷摸向外看了看,半刻过去,悄摸推开半扇窗户,翻了出去,很快便消失了。
主峰通往教习司的云栈上,张三福终是忍不住了。
“唐师叔,还活着?”
“你不是都看见了,没死呢。”
“那这些年,他在哪?”
“就在长安城,整日混迹在勾栏瓦舍,妓院酒肆,也没人管得了他。”
张三福紧赶两步,来到张七十身前问道:“那你叫他来做啥?”
张七十脚步不停:“自然是让他教习九宝儿。”
“可你明知他跟我们一脉有血仇!”
张七十终于停下脚步,看向张三福道:“这跟教习九宝儿,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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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福啊,怎么你出去这么些年,这也怕那也怕,怕有用吗?”
张三福咬咬牙关,不提这些年还好,提起这些年,他自己也是一肚子的气。
“我是真看不懂你究竟要做什么,当年,师父他老人家将唐师叔妻子斩杀,多年来,唐师叔一直耿耿于怀,满世界宣扬师父是为了抢宗主之位才下的手,这就算了,宫鹊师姐多年的伤就是拜他所赐,你怎么能将九宝儿交给他啊!”
张七十仍旧定在原地,似乎有些生气,可还是慢悠悠道:“他的妻子,李若彤,本就是幽宗之人,彻底堕入魔道以后,长安多少幼儿就是死在她手里,斩杀她,有错吗?”
“他因爱生恨,自毁修为,自甘堕落,也要怪在师父头上了?”
“他说宗主之位是他的,且不说他如今这副模样,即便他还是正常的,这宗主,他能做好吗?”
张七十正说着,张三福嘴里却嘟囔了句:“也没见你做得多好。”
张七十不再说话,有些哑口无言。
他轻叹了口气,调整调整自己情绪,继续说道:“三福,我自有我的安排,况且一切自有定数,未来怎样,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