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年转头便对上了周眠亮晶晶的眼眸，“你们不用这样，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将就我。”

周眠圆眼一瞪，声音软软的，“年年，你少说话，医生说了，你少说点话。”

说着，她手指了指桌上的手机，一本正经：“我们以后可以打字交流。”

谢闻年：“……”

倒也没这个必要。

晚餐之后，谢闻年便待在了琴房，周眠也没去打扰。

过了好一阵儿，周眠抱着一个玻璃罐子，敲了敲琴房的门，然后轻轻推门进去，谢闻年站在窗前，头顶的白炽灯的光落在他身上，显得落寞。

周眠咬着唇，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走过去，扬起笑脸。

双手将怀里的罐子献上，“年年，多吃点糖，不要难过。”

“我会陪着你的。”

谢闻年目光缓缓从她的脸上移到玻璃罐上，里面装着满满一罐的糖果，小姑娘语气轻快。

他嘴唇翕动，嗓音哑得发声都很艰难，“一直吗？”

周眠脸上神情有一刻的呆滞。

谢闻年不急不慢又问了一遍。

周眠躲开他投来炽热的目光，声音很轻：“我会陪着你的。”

她给不了准确的答复。

心脏却隐隐作痛。

没关系的，以后会忘记的，他不会为此难过。

谢闻年倒也没再继续逼问，伸手接过小姑娘手里的罐子，一句话缓解了眼下的气氛：“这么多糖，是想要齁死我啊？”

“啊？”

周眠眨了眨眼：“年年，我没有。”

“逗你的。”

-

大半夜的，房门突然被敲响，谢闻年从沙发上起身，透过猫眼看向外面，随后打开门。

张如风提着大包小包从门外挤进来，熟练地从鞋柜里面拿出拖鞋，换上。

将手机大包小包全塞进谢闻年手中，“你瞧我，听说你出事了，立刻就提着补品上门探望了。”

他大摇大摆走进去，“过真还得是兄弟靠谱，像我这样的好兄弟，你可别不领情。”

谢闻年无语的瞥了他眼，再看向手里的补品，直到看见上面的一行字，他嘴角抽了抽。

——适合中老年人食用。

他眼皮狠狠一跳，“张二娃，你在哪买的？”

周眠这时也穿上拖鞋，哒哒哒跑了过来，一眼就瞅见盒子上的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