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一时间,车上的几人全部下车。
周谨反应迅捷,强行停下马儿后,用灵力安抚住灵马。来到几人身边时,手上还浮着一层薄薄的水蓝色灵力。
马车后方十多米远处,凹陷了一个大土坑,那从天而降的是一头灵兽,一身五彩羽毛的雄鹰,光鲜得比五彩锦鸡还要靓丽。
“咦?变成鱼了?”知夏惊奇地往坑里探了探脑。
那鹰身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化身为长锦鲤,只有两个宽大的鹰翅和鹰头还在。
“南幽飞鱼?”
幽水以南,有变异灵兽独居,下水游鱼,入空飞鹰。
原以为仅是传说,幽水那样的水何以有活物。今日亲眼见证,倒也没有瞧出什么不同。
若非说有什么特别之处,便是血流得极快。从中箭到落地也不过短短几息就已血流成小河,化出了鱼身。
“主子,车子损坏得厉害,今日怕是不能赶路了。我观裂痕并不是被余波所震,而是被巨力特意损毁的。”周谨查看过马车,发觉了端倪,马车是特制的,防御性本不弱的。
无心望了眼偏西的日光,“无妨,那就在附近休息一夜。”
说着,便要走向旁边寻个瞧着顺眼点的草地。
夜羽疑惑,“既是它故意破坏我们的车,此刻定是在装死,主子不收拾它吗?”
无心顿足,瞥向气息收敛得比万年老玄龟还要缥缈的南幽飞鱼,轻飘飘道出,“何必浪费力气?照这血流速度,一盏茶就够它自取灭亡了。”
它故意拖住他们的脚步,无非是想利用人性贪婪,引得他们和捕猎它的人争斗,它好趁乱觅一丝生机。可惜她对它的翅骨不感兴趣。
“便宜它了!”知夏忿忿不平,朝坑里丢了个石子。
“住手!那是我们的猎物!”
娇喝声和着几道咻咻的羽箭破空而来。
周谨掐诀,反手如水灵力荡开,箭羽好似碰上水墙,全都齐齐调转回头,在对面的人群中砰然炸开。
来人全都被炸得灰头土脸。
少年大掌往前一推,好心地将水墙给他们送了过去,兜头给他们洗了个凉水澡。
那群人被水砸得脑袋嗡鸣,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
周谨却没有停下动作,继续一个引雷诀丢了过去。
“轰隆隆!”
数道雷电劈得浑身是水的人,抽搐不止。
坑里装死的大鱼,眼皮子乱跳。什么玩意儿,才一招就被灭了,搞得它都没时间逃了。气得它把流出去的血直往体内吸。
无心察觉到它的小动作,勾了勾唇,悄然设了个结界。
抬眸望向那群人时,全都变得乌漆嘛黑,人不人鬼不鬼,躺了一地。
周谨一个响指落下,又兜头一个水龙卷将昏迷的人全都冲洗干净。
那些人一睁眼就给跪了,尤其是衣物华贵的一男一女,目露惊恐,磕头磕得虔诚极了。
“主子,如何处置他们?”
无心还在打量周谨,这小子之前莫不是在夜如风手底下当牢吏的,怪会调教人的。
那边的人抖如筛糠,“夜宗主饶命!夜宗主饶命!我们不是有意冒犯的,方才并不知是您在此,若是知晓,定然会双手将那灵兽奉上,绝不敢出言不逊。”
“噢?双手奉上?”
“是是是。”
“这不好吧?无功不受禄,要是让人知道我无故拿了你们的猎物,岂不是叫人误会我紫云宗欺人太甚?”
“不不不,是我们惊扰夜宗主在先,还损了你们的车架,理应赔礼。”
无心想了想,并不记得见过说话的男子,至于他身边的女子,脸都快垂到地面,也不知何处见过。
见二人身上气息虽浑,但不污浊,周谨也把他们教训了一顿,她摆了摆手,“走吧!”
“多谢夜宗主宽宏大量!”男子大喜,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那女子也暗松一口气,但是起身时还是不舍地望了眼坑里的南幽飞鱼。
电光火石间,视线对上夜无心审视的目光,她像是被掐了嗓子般,溺水濒死的恐惧直冲天灵盖。
他认出我了吗?!
认出了,夜无心挑了挑眉,原来是浮西海搭乘浮云鹭时碰见的刁蛮小姐,难怪这般紧张。淡淡地收回目光,不再看他们。
他们虽然不甘愿放弃好不容易追捕到的南幽飞鱼,但是昆吾岛的比赛历历在目,万不敢造次。一行人作揖退了。
“周谨,把那鱼捞上来修车去。”
“是。”
周谨手上凝了一团水灵力,将鱼吸了上来。
那鱼一个吸溜把血水吸干,稳稳地落在周谨手中。
水团子里,它像条死鱼,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