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问问你,福宝和团圆,还有那些跟随我去伍家的青衣们现在被关在何处吗?”
梁成碧微微诧异,卫亦舒扯了笑,“我不敢问他,你要是不能说就算了。”
她对他的恐惧一点一点的刻在了骨子里。
伍家人的下场仿佛一把刀,悬在她的头上,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不要把他们也拖进来。
梁成碧只道“女郎养好身子要紧。”
提到这个,卫亦舒还是好奇,“之前你们都说我年岁不永,现在呢,我能活多久?”
“从前女郎中了毒,他们才有这样的说法,女郎不必忧心。”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梁女医,你实话实说吧。”
梁成碧看着她平静无波的双眸,只好实话实说,“虽然现在大好了,但是亏空无法弥补,折损了几年的寿元,不过活到五十岁是没问题的,女郎尽可放心。”
现在这个时代,九十岁算是长寿了。
卫亦舒终究是不信的,“我时常梦见自己躺在棺材里,五十岁大抵是活不到了。”
梁成碧本要开口安抚,就听她继续道“梁女医,权势真的有那么好吗?”
梁成碧一时无话,卫亦舒静静看着她,忽而轻笑,“当年始皇雄心,汉武帝壮志,霸主英雄多如泥沙,到如今,终究是黄土一抔,史书中薄薄的几张纸。”
“千百年后,他们是被人偶尔提及的古人,金玉绢帛,不过是混着沙石的朽物,权势何曾为人停留过。”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梁成碧细细听着,她却已然起身去了窗下。
她从来知道卫亦舒美,也只以为沈素洁喜爱她的美色。
只有今日,她才突然发现,卫亦舒从不是什么空有良善的木头美人儿。
沈素洁的强求不得,从来是有缘由的。
日子一日一日的挨着,随着天子驾崩的丧钟一响,院中的青梅树也彻底死了。
京安内外一片缟素披白,沈素洁难得空下来,与她一道换上了素服,“我再叫人重新弄一棵来。”
卫亦舒看着枯黄的枝叶轻轻摇头,“不必了。”
沈素洁便与她一道去了庄子上。
没有半点对于天子驾崩的悲痛,反而像是心情极好的模样。
“阿姊知道我母亲为何在祖父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