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在意,牵着她越过影壁进去,两人的影子便被投在了一块,亲密得不透半点缝隙。
这是一个不算大的院子,清幽开阔,简朴雅致,书案尚在,连所用的笔墨都还未撤下,檐下的铃铛清清响着,麻雀立在枝头灵动的左顾右盼。
“阿姊,往后我们的孩儿也会在这里长大。”
沈素洁这样说着,也当真这样想了。
“只是要委屈阿姊以裴氏女的身份与我成婚了。”
卫亦舒默然不语,他便敛了笑,低头看着她淡漠已极的面容,抬起她的脸,迫使她对着自己。
“阿姊,你在为谁伤心?”
是为了自己的不自由,还是担心卫斯渺失去唯一的阿姊而伤心?
亦或是,为了卫斯越?
卫亦舒被迫仰着头看向他,却在他的审视和洞察之下再次歇了想要讥讽回去的心思。
“沈素洁,你究竟有几副面孔?”
沈素洁松开手,她消瘦得厉害,下巴已然红了,一向粲然的双眸也不复往日的神采。
“卫斯渺的命我会留着,这样阿姊能开心些吗?”
“就连阿姊的母舅家,我也叫人去请他们去京安了。”
卫亦舒僵着身子,沈素洁哄着她“阿姊,开心些。”
像是真的想要哄她开心,他将院子里的花草都弃了,只留青梅树。
屋内直到现在都还摆着炭火和熏笼,她不喜香料,他便叫人每日拿了新鲜的花放在屋子里。
她睡得多,他就把日常的公务都拿到了这里来,她一醒,他就搁下手里的东西过来陪她。
“沈素洁,我的病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怎么会觉得做这些,我就会喜欢你?”
她极尽恶意的踩在他的底线上,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逼他恼怒。
她不喜欢他这样冷静自若一切尽在掌中的了然,厌恶他,怎么能不厌恶他。
沈素洁舀着汤药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叹了口气,像是听到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阿姊,你今日骂人比昨日有力气多了。”
她一腔恶意尽数泼在了雪地里,一点声响都没有。
便索性不再理会他。
沈素洁将药一口一口喂给她,见了她微蹙的眉,才噙着笑给她递了果脯。
“我念书给阿姊听。”
卫亦舒不耐,“我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