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从简悠然下了马车,人还未到跟前,礼先到了。
“卫阿姊,恭喜。”
卫亦舒先前激动够了,这会被他这样真诚的道贺,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来得这样快,我还想叫他们先去见过叔父叔母呢。”
袁从简只是笑了笑,“我才从卢家出来,听到喜事,就先空手过来了,不如我们一同过去,好叫大人免了我不知礼的罪过。”
卫亦舒笑盈盈道“那就请袁大郎等等我们,先去喝杯饮子。”
两个人互相揶揄着,反倒驱散了卫亦舒之前的那些不自在。
袁从简与她一同进来,还是郑重的同她道谢,“卢文昭的事,多谢阿姊。”
提到这件事,卫亦舒的欢喜就淡了些。
“我也没有做些什么。”
袁从简察觉出了她话里的不安,没有再接着说这件事,只说了家中的人都很高兴。
末了,才添上一句要不要去庙里一趟。
卫亦舒默然不语。
两个人一时沉默下来。
“回去了,我带着他们两个亲自去说吧。”
与其说是袁从简问,不如说是袁清素问的更确切些。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平静,袁从简以为她心中神伤,正要开口安抚,卫亦舒就已经开了口,“其实叔父不必担心我会恨父亲,斯渺和斯越也早就不恨他了。”
袁从简侧头看她,卫亦舒向他笑了笑,“人生就是如此,总有不称心,不如意的时候。”
“他如果觉得入空门,能够快慰,就算对得起他自己,对得住自己,也就够了。”
哪怕卫亦舒想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个不称职的父亲,骂完了,这个人也还会是去那个破庙里念着经。
结果已然无法更改,何必跟着别人的错栽在一个无底的深渊。
袁从简心中诸多安慰的话,就这样歇在了心里。
他见过武硕郡主,也见过裴贵妃。
就下意识的将世间的女子分成了三类。
或是像裴贵妃那样明艳狠辣极度渴望权势,生来就有追名逐利的野心的女人。
或是像武硕郡主那样爱憎分明,胸怀大义有谋略有心计的女将军。
剩余的,就是那些不够狠辣,不够贪婪自私,也不够坦然纯良不够聪明的世俗女子。
而他也早将卫阿姊放在第三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