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直接去对庶子喊打喊骂,也没有人会对嫡子有明面上的恭维。
他们却身体力行不合理的分配资源,就连当事人都觉得本该如此。
只有她像个傻子一样,以为自己带出来的孩子是不一样的,以为自己的卫家不是这样的,以为他们做不了亲兄弟,他们也会奔着各自的目的去努力。
“斯越,你们不要过来请安了,以后都不要过来了。”
外头的小红不敢去听,只是见里面时有呵斥质问的声音,将十余个青衣奴婢唤到院子里去了。
待她们站定了,肃声道“碧荷,你与绿筠去南大院那边检查几处角门有没有落锁,凡是吃酒的婆子今夜里都杖打二十板,紫苏,黄莺,你们也按着安排去西大院去,北院离我们这近,你们回来了也一并去查了。”
“今天才宴请了客人,女郎向来和气,现在生了这么大气,必定不是小事,现如今正在里面训斥二郎,你们也给我眼睛亮起来,凡是有那些不明事理的,今夜里就发落了,不必来应我。”
继而看向福宝“福宝,你快去前院请三郎来,就说女郎请他过来问话。”
小红是卫亦舒房里的大丫鬟,跟着卫亦舒里外行走,威势着实是足的,素日里打罚的事也都是她来做,她开了口,自然没人敢反驳,
这样吩咐下去,没几下,人就走得差不多了。
“你们两个现在去把热水备好,待事情一了就送进来。”
“是。”
小红布置好了,又回到了门前,却不敢细听。
屋内的卫斯越却是乱了章法,没了举措。
“晨昏定省,礼之当然,长姊若是起不来,也可以叫小红姊姊外头应了。”
他素日里凡事都有应对,唯独在她面前,总是多做多想。
见她倦色怒意都露在了脸上,便以为是她今日在先生那里听了什么闲话。
“这也不妨事的,从前母亲在时,也是这样的。”
说罢,便扶着她坐下,体贴的给她倒了温水,“今日那两位先生原先就是行走御史台,不只是我们,圣人也曾吃了不少挂落,长姊,你再等等我,等我再大些,有了功名,就为您请诰命。”
那时,再也不会有人言语上待她不虞。
这是他的肺腑之言,是他的深思熟虑,是他的鄙薄之志。
他知道长姊不爱受约束,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拿礼法取笑她的族人。
卫斯越猛然抬头,恰见她滚下两滴泪。
一切突然有了答案。
他心中诸多的话便再没有了开口的勇气。
卫亦舒闭上眼,还有些哽咽,“按你的意思办吧。”
他自然是处处稳妥,细心至极,还有什么话要说呢。
他自己都不觉得委屈,她做什么要难过,她就当她的长姊,当卫家的主事人,上下不敢说半个字,有什么不好。
卫斯越的声音有些哑,他慢慢蹲在她面前,握住了她垂下来的手。
“给长姊请安,并不是为了礼法,也是因为,我想见长姊,想要长姊知道,我每日里很用功。”
“我与长姊一起操持家事,不是先生的吩咐,是我心疼长姊,我想让长姊早些睡,晚些起,想让长姊多去外面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