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角的时候,苏荷竟遇见了一身白衣,披麻戴孝似坐在轮椅上的君轻轻。
见到苏荷时,对方视线落在她的赤足上,神色愣了愣。
而后轻笑地在轮椅上行礼,又开始阴阳起来。
“陛下还真是不拘小节,但这晨露深重的,还是穿上鞋袜比较好,否则凉了身子,可就要像皇妹一样…咳咳…”
话未说完,但用咳嗽代替,却十足形象。
苏荷没有被丝毫羞辱到,反倒倨傲地勾唇。
“这皇宫都是寡人的,寡人想怎样就怎样,谁敢议论编排,寡人见一个,杀一个,毕竟寡人是暴君,有点脾性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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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跪下来替苏荷穿上鞋袜,服侍衣裙,苏荷任由她们伺候。
嘴里也没停下。
“他们能受则受,不能受,也得给寡人使劲憋着,否则惹了寡人不高兴,天子一怒,浮尸百里,可不单单只是嘴上说着玩的,做人啊,还是要老实本分些的好,皇妹觉得寡人说的对否?”
君轻轻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露出一脸关切模样,袖下手指隔着衣料在扶手上留下几个月牙印记。
“皇姐,若是太过任性,御史台又要联名参你了,而且古往今来,暴君都是要在史书上遗臭万年的,民间也是怨声载道,这样下去,你如何对得起母皇的期许,待日后九幽黄泉之下,有何颜面面对母皇?今日妹妹斗胆谏言,皇姐,即便是为了…”
眼看她筑起道德的高楼,戏台子也已经搭好,就要开始像炸开的豌豆一样突突突,苏荷抬手叫停。
“皇妹平日里说话不到半句就要连咳带喘好半天,今日怎么一连说了那么多都不带咳嗽一声的,想来身体着实是康健了不少,等国宴后,也能上路了,不用担心回封地路上突发状况。”
她意味深长,君轻轻顿时如鲠在喉。
竟是忘了在这方面遮掩,可她这好皇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犀利,巧言令色?
君轻轻用怀疑的目光偷偷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
总觉得变得有些陌生,不像是她记忆中那个样子。
一个人受了情伤之后真的会有如此偏激的改变吗?
君轻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些什么,但一时半会又没有任何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