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如白昼的网络搜查室,牛茹茹平平生了一层冷汗,汗毛直竖。
“卸货的两人能看清长相吗?”
“不能。”搜查队的人双手飞快的在键盘上敲打着,“不过我们将他们的体型同常山路劫案现场的监控视频进行了对比,可以确定卸货的两人为劫匪乙和劫匪丁……”对方如同弹钢琴一般敲着桌面,“他们刻意将帽子压低,又带着口罩,刻意低下了头,什么都看不到。”他停下了敲手指,“不过……”放大照片,他笑了笑,“劫匪乙的脖子上有块胎记,你们可以缩小点排查的范围了。”也多亏了别墅区超高清的摄像头,否则也发现不了只露出一点脖子肌肤上的这块胎记。“我问了韩法医,从外表来看,应该是一种痣,大概拇指大小。”漆黑,粗糙,上面还有一层绒毛,一种自娘胎里带出来的皮肤病变。
“之前林二谦说的货车找到了吗?”
手指又在桌面上点了起来,如同弹奏曲子。“没有,它……消失了。”没错,就是消失了,连同劫匪驾驶的车一起。劫匪的车出常山路消失,货车出山塘路消失。
韩法医对何悦是又气又无奈,要说专业技能吧,差到连一个普通的医学院实习生都比不上,还不能说,一说就哭,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认错倒是快,态度也好,可就是不见改,无丝毫长进。
“韩老,您别动,我来。”连医生穿好防护服走进法医室就见韩法医跟一个实习法医费力的搬着尸体。
跟在后面的王可可和乞颜忙小跑上前,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将尸体在解剖台上摆好。
“韩老,我主检,您就在旁边看着,有什么问题您直接说。”对于老人,特别是像韩法医这样有学识,又在某个行业钻研多年、奉献一生的人,他一向是恭敬谦虚的。
乞颜从一旁端过一把高脚椅,放在解剖台的一角,“韩老,您坐着看。”
韩法医呵呵笑了笑,撑着腿坐下。他的年龄其实算不上大,也不过刚过六十,不过是因为做了多年的法医,年轻时候跟着案子走,常常三四天的连轴转,仗着年轻不在意,把身体弄坏了。“你这两个助手倒是不错。”一个技术精湛,一个勤学细心。
连医生笑了笑,防护服之下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声音也闷闷的,“恩,以前是末末的助手,后来末末把他们放在我身边,一来学习,二来也是看着我。”他呵呵一笑,“我家那个,心眼小的很。我这样,谁看了都怕。”他妈怀他的时候,他爸已经死了,加上他和死人一样,他们都说他是鬼子。他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不怕他的人。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晁千,都怕他笑。他们怕的不是他死人一般灰白的皮肤,皮肤上诡异的符篆纹身,而是死气。晁千说,他看着是个人,却感觉不到一点活人的气息。跟他睡在一起,就好像旁边睡了一具尸体。
连医生一边说着,一边飞快的检查体表的伤痕。乞颜与王可可配合的十分默契,记录的记录,拍照的拍照,取样的取样。
韩法医踢了踢傻傻站在一边的实习生,实习生上前,想要搭把手,却找不到自己能干的活。他们都太利落了,配合的又默契。
连医生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把解剖刀递给我,我要开胸了。”
凌晨两点,根据身形判断为开车的劫匪乙的尸检完成,连医生直接将缝合的工作交给了韩法医带的实习生与何悦,刚脱下防护服,洗过手,走过消毒通道,王可可的手机就响起了。
挂了电话,王可可看向连医生,“又有凶案发生,两死一重伤,也是燧发枪。”
连医生皱了皱眉,“走,出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