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后,她在黑暗中躺了一会儿,努力消化着梦中的情绪,最后她决定,如果有人问她,她就诚实说出自己的怀疑,如果没人问她,那就算了。
良心的折中让她心情好了一些,爬起来开开心心去上工。
午膳时却没看到赵婆子来用膳,刑昭昭不放心的去她房里发现人不在,问了看门的老杨头,才知道赵婆子一早被叫去了衙门。
老杨头看她满脸担忧,安慰道:“今日初五,送穷开市,药局开了门,往返县城的牛车也恢复了,她不会有事的。”
刑昭昭谢过老杨头回了房间,弟弟缩在床上睡午觉,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册子,这是赵婆子给她的。
翻开册子,入眼便是一个吊死的人像,身体悬在梁上,舌头长长的挂在嘴边,脚下的地上还画了一滩污物,画像空白处用蝇头小楷做了注解,详述了自缢之人的死状。
翻开第二页,仍然是有图有字,这一次是泡在河里的人,身体肿胀的像个发面馒头。
之后每页都差不是这样,写满画满各种各样的死因和死样,以及如何判定死因的方法,期间还夹杂着一些辟秽的方子和针对四季不同气温、温度和死亡时间长短等条件,分别细述尸体腐败的程序以及腐尸的性状、腐尸和常尸的区别。
本以为是很乏味的东西,没想到看着看着还觉得挺有意思,都说仵作的工作肮脏低贱,却原来这其中竟然包含着这么多的学问。
粗粗翻看了一遍,在册子的末尾处,她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名:赵九芳。
刑昭昭端详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是赵婆子的名字,这个本子里的东西全是赵婆子所写。
莫名的,她就觉得赵婆子在她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很是了不起的样子。
“阿姐,你在看什么?”刑承毅睡了一觉醒来,就看到姐姐拿着一本旧旧的小册子爱不释手。
“赵婆婆自己写的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