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琴尽可能轻柔地用酒精帮乌龟消毒，小心且细致，但再怎么温柔贝壳也仍痛得断断续续发出喘声。

考虑到杜子娥不一定能买到药的情况，能用的药膏还是越早涂越好，几人商量了两句，决定先用红霉素软膏。将能涂抹的地方都涂上一层后，谭琴松了口气，让沙小貂拿条柔软的毛巾折叠一下，将乌龟放置在上头。

虽然乌龟大概率是不会走动的，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在乌龟周边圈了一圈简易的围挡。

“能做的都做了，明天再看看。”林丽丽抱了抱沙小貂，“这不是你的错，你也别想太多。”

刘皙犹豫了两秒，还是直言问道：“你会怪杜子娥吗？”

“当然会怪。”沙小貂说，“就算我不怪她，难道她不会觉得愧疚吗。”

话音刚落，杜子娥正好开门进来，不过她并没有听到这句话，气喘吁吁地说：“药、药都买来了。”

“放着吧，已经给它涂红霉素软膏了。”谭琴觉得有些疲倦，“很晚了，我先去洗洗睡了，晚安。”

“我也要去睡了。”刘皙说着走到杜子娥跟前接过药袋子，“这些药明天可以用上，你们也早点休息。”

林丽丽看了看沙小貂，又看了看杜子娥，想了想决定先回避：“小貂，我先去卧室。”

沙小貂只和林丽丽对视一眼就明白对方的意思，点了点头。

杜子娥十分尴尬，都不知道该表什么情，小心翼翼地开口：“小貂……”

“我接受你的道歉，我知道你当然不是故意的。”沙小貂叹了声，“但我也……我要说我不生气不怪你，别说你了，我自己都不信，就不违心说这个了。”

杜子娥：“……对不起……”

“以后做事情还是长点心吧，手不要太贱。今天你只是把乌龟掉进开水里，难道将来……”沙小貂止住话头，又喘了口气，强迫自己缓和下来，“事情发生就发生了，我不会因此就跟你产生分歧发生矛盾。”沙小貂伸出手握住杜子娥的手，“我们还是好朋友，而且像家人一样，这事也好，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好，只要你不是故意的，没有坏心思，都可以翻篇。我也不需要你愧疚或者说负罪感什么的，我要你记住这件事，是希望你以后不要重复犯类似的错误。就说如果今天这乌龟是你自己养的，没人会说你什么。就像上次我失误弄死了我的金鱼，没人会说我什么，因为那是我养的鱼，是属于我自己的，我再怎么样我对不起的是那条鱼，但没有对不起你们任何人。如果说我犯的错，害的人只有我自己，我自己承担后果，这是我自己的事。但你这事不同，你犯的错，承担后果的却是别人。所以别人的宠物也好，东西也好，不能乱碰，就算碰了也该非常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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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娥低着头，眼圈有些发红了，吸了吸鼻子，再次道歉：“……对不起。”

“行了。”沙小貂张开双臂，“抱一个，这事儿就过了，我不会再提。”

杜子娥用力抱了沙小貂一下：“我真的知道错了，谢谢你没有怪我。”

【4.16周四】

今天的晨练活动取消了，所有人仍然起得很早，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乌龟的状况。

这一看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我天，好恐怖。”刘皙退后不敢再看。

可怜的乌龟遍布污浊的水泡，水泡呈脏墨绿，各个水亮，半透的泡膜仿佛轻易就能戳破。

昨天虽然也起了些水泡，但并没有这么大个，也没有这么密集。

看着乌龟全身上下压根没一块好肉，所有人都替它觉得难受。

沙小貂十分不忍，却也说不出放弃的话来，若是让她亲手了解了乌龟给一个痛快，她绝对是下不了手也下不定决心的。

若乌龟还能活下去，能救就救吧。

“今天我带它去找宠物医院，就不去上课了。我打电话请假。”沙小貂说。

“我跟你一起去。”杜子娥忙道，“我也请假。”

为了不白跑，出门前她们对照昨天贝诗媞查找的电话号码，一家家打过去询问。

可一家家都还没上班，仍然没有人接电话。

沙小貂无奈叹气，若是不能好好地将贝壳送去给专业人士治疗，她就无心做任何事了。昨晚她甚至失眠了一整夜，一闭眼就是乌龟落开水的恐怖画面。虽然她并没有看见乌龟落水的过程，但只要闭上眼准备睡觉，想象中的画面就无比清晰地呈现在脑海中，骇得她肝胆俱颤，害怕了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