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
他开门迎接她。
五年的时间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柳芸芸女士依旧梳着低丸子头,每根头发都紧紧的贴着头皮。
她还是喜欢香奈儿套装和爱马仕。
时宴恍惚的看着她,似乎一下子就回到了五年前。
他的腿有些软,本能的伸手在墙上撑了一下。
许铭成发现了他的异样,想要从柳芸芸女士身后走过来搀扶他,被柳女士阻止了:
“许铭成啊,让阿姨和时宴好好谈谈。”
许铭成不知道柳芸芸的真面目,他从陈岁平耳朵里听到的全部信息都是柳女士希望能照顾时宴。
他没有拒绝。
柳女士关上门。
她搀住时宴,热情又亲切的扶着他走到床边:
“好孩子,陈岁平已经告诉我你不打算走的事情了。”
“阿姨真的谢谢你。特别的感谢你。”
她好像时宴的亲生母亲一样把他摁在床上,伸手摸他的脸颊,心疼他的苍白瘦弱:
“在国外这几年受苦了吧?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以前你气色多好了。哎,外国的饭菜就是不养人。”
时宴很冷。
柳芸芸的手明明又暖又干燥,但摸在他的脸颊上,让他如坠深渊。
“阿姨带你去我那里,让阿姨好好照顾你。”
时宴的僵硬和不自在是那么明显,柳芸芸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始终把手放在他的脸颊上。
“不要拒绝阿姨。”
“你和陈岁平说不想和他见面的事情我知道了。”
“我答应你,不让你和他见面。”
时宴颤了一下。
他的眼睛里泛起一层浅浅的雾。
他看着柳女士,小心翼翼拒绝:
“不用了,我住医院就可以了。”
“不行!”柳女士断然拒绝,“你必须搬到我那里去。”
“阿姨……”时宴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柳芸芸就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扑通一声跪在了时宴的脚下:
“时宴,阿姨求你。”
五年前。
医院里。
她就是这样跪着求他离开。
他断然拒绝之后,这个女人表明不懂声色,实际疯狂的对付他的父母。
两个在体制内兢兢业业一辈子的老实人都退休了,还被人贴大字报,被人寄刀片,花圈和黑白照,又被人在家门口泼不明液体。
这还不算完。
他们被人写信举报。
他们被带回去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