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巫师的脚步声回荡在城堡内。此时已经临近中午，有些人急急忙忙地往礼堂去，有些人抱着书神色恍惚地边走边喃喃自语，看起来像是学得神志不清了。

玛西亚原本还在心里暗暗笑话这个精神状态都不太稳定的同学，转念一想才发现他们在冥想盆里迷失了两个月，圣诞假期就在眼前，而OWLs考试复习的计划——没什么进展。

玛西亚：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那个抱着一摞书、一副灵魂都被摄魂怪嘬空样子的巫师在路过他们的时候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玛西亚看了看前后，现在的走廊里暂时没有人经过。

她转过头，看着旁边因疲惫而脸色不太好的西弗勒斯，有些奇怪。

他不想说些什么吗？玛西亚不敢说自己完全了解西弗勒斯（实际上，她觉得，哪怕再亲密的关系也不能这样自大），可多多少少会对他的行为有一些预测。

或许他会更倾向投向伏地魔那一方。那几乎可以代表着他彻彻底底地成为一个“斯莱特林”。他能和那些目下无尘的纯血们坐在一席，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他再也不会想起蜘蛛尾巷肮脏而破碎的石砖路与那条永远漂着垃圾的、黑乎乎的臭水沟，世界会对他张开双臂，城市会为他妆点出最光鲜亮丽的一面。

他应该对她的选择产生质疑的。尽管，玛西亚自己心里明白，她绝对不会因为西弗勒斯的质疑而改变想法。

那是因为什么呢？难道西弗勒斯终于在传说时代的摸爬滚打中明白，血统论只是既得利益者的谎言？还是说，他已经决定把自己所有的聪明才智献给魔药与坩埚，而无论战争中的哪一方胜利，都不会影响魔药大师的地位与名誉？

还是——玛西亚犹豫地看了看西弗勒斯的黑眼圈——他困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么想着，脚步就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西弗勒斯察觉到旁边的人掉队，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快点走。”

他的嗓音无比沙哑，听起来像是连夜盖了一座金字塔一样疲惫。

玛西亚连忙加快了脚步：“我知道……”

两人一转过弯，与两个活力满满的赫奇帕奇巫师擦肩而过。

多萝西.布朗原本还在和身旁的小学妹交流食堂吃饭经验，她兴致勃勃地说道：“要说起烹饪魔法，没人能比我们赫奇帕奇更专业了！要知道，世上还有许多美食的制作没法用魔法来复刻……”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想起刚才与她匆匆擦肩而过的两个人，似乎有点眼熟。

走在外面的那个斯莱特林男生的黑头发有些长了，恹恹地搭在脸边，看起来很憔悴。

走在内侧的穿着绿边袍子的女生同样有一头黑发，她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向多萝西投来一瞥——多萝西只看到了一只银灰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