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儿,你老实跟娘说,刚刚在河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同这位爷待一处?”
“是呀,夫君,他不会对我们不利吧?”江攸白也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
他们跟这些玄衣卫毫无交情,怎么可能因为去了一趟河边,对方就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仅同自家夫君称兄道弟,还要帮他们一家回到京城生活。
他们可是被判处流放之刑啊,圣旨都下了,怎么可能轻易更改?
陈旭看着眼前惶恐不安的二人,握住他们的手,把同游方道士学过画符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接着又道:
“不管是真是假,我们之后的日子终归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这话说的在理。
所以当天,顾泽派人叫刘头儿把陈旭三人的脚镣卸掉,又特意腾出一辆马车让他们一家走累后,能随时坐下歇脚时,整个流放队伍里的人都知道,这一家子要转运了……
中午停留时间依旧很短,解差们随手扔给犯人一些饼子后,就打算离开此地。
“这位差爷,不知可否借小子一柄锄头使使?”
陈旭拦住一名经过的解差,指了指被扔在路边的老者尸身,垂眸道:
“山中多豺狼,这位老伯既然离世,倒不好再叫他被畜生啃食了去。”
那解差自然知道陈旭如今入了玄衣卫的眼,倒是没有随意发火,他只淡淡瞥了眼尸体的位置,说道:
“你这人倒是心善,行,我给你拿柄锄头过来。”
他们押解流放的犯人,路途遥远不说,有时还会遇到道路坍塌堵塞,带上几柄锄头,若是遇到事儿了,也能让马车平稳通行。
看在玄衣卫的面子上,解差们自然不会为难陈旭。
因而,那名解差没一会儿功夫就拎着两把锄头过来,扔给陈旭一柄后,自己竟也握着一柄锄头,同陈旭一起挖了个坑,把那对父子的尸身和骨头一同埋葬。
“多谢差爷!”
陈旭擦去脸上的汗渍,冲对方抱拳致谢。
那解差却是摆手,态度随和道:
“小事一桩,你也别差爷差爷的喊了,我叫周武,你要不嫌弃,直接喊我小武都成。”
说着,他还特地从袖中掏出两块刚刚蒸好的白面饼子,连同一包治疗外伤的药粉递到陈旭手里,笑道:
“先前的事,我替兄弟向你赔个不是,你别看我们平日里威风得很,其实也是形势所迫,不得不这般行事。”
陈旭视线落在那堆崭新的坟土上,眨了眨眼,笑着把东西收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