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父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架势道:“好吧,你都不怕,我有什么可怕的。”
时光愕然,言外之意,他也是怕了,怕还挺身而出,也算是挺有胆子了。时光也不说什么打包票,放心的话。只是想江雪明才说过类似的话,明明那话从江雪明口中说来,听着温暖甜蜜,换成茅父说,就让人觉得好笑。
入夜天气寒冷,他们在外面没有玩多久,便陆陆续续回屋了。江雪明和茅清竹,几个女孩子一个房间。待她们熄灯半小时,再没动静,时光和茅父才去给桑国富悄悄松绑。那桑国富,一经松绑,便能跟着时光行走,甚至有模仿迹象,便如小鸡印随一般。只是他手脚僵直,神情硬如木石,学的只有四五分像,时光二人不解其故,初时时光还逗一逗他,后来发现他只会木讷的复制自己的动作,累的自己都显得滑稽,于是命令他道:“不准学我了,听到没有。”
他却学不来说话,还是跟着学着,时光就快跑几步,他也跟着跑,手脚不灵活,一下子栽到了枯草堆里,时光哈哈当即笑道:“还学吗,还学吗?”
茅父虽然也常常游戏,可看到身边一个小孩子,便如自己女儿一般的年纪,便充起了大人角色,将桑国富好心扶起来。继续前行,草丛里有石头,将他脸上磕了几个印子,但是天黑,二人都不曾觉察。
待到了乌鹭山,茅父还待扯根绳子进去,时光阻止道:“听我的。”
进山之后,时光便极少说话,不像前面那般说说笑笑,还逗耍桑国富。时光走走,有时还停下片刻,好像在观望,有时走着走着又兀自焦躁叹息,茅父不知方向,只能在后面跟着,看他的反应,产生无限问号,心中无聊,蓦然间想起那日和时光下山时的情形。他不知那日下山的是萧综。可那日有蘑菇引路,今天没有,时光仍不迷路,不禁让他纳罕。
他又想起时光与那怪人长相有七八分相似,如今又有这份牵连,他经历一些人事,心中起疑,便问道:“这里的路,兄弟怎么会走?”
时光不耐烦解释道:“一两句说不清楚。叔叔,我在找路,你别跟我说话,会让我分神。”
茅父听他说话虽然不那么温和,但还是和山上那个傲慢的怪人截然不同。才松口气,他适才疑心生暗鬼,恍惚间竟将时光和那个怪人想到一起。
时光正走着,忽然停下脚步,对茅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动。只见他忽然蹿向一棵树后,便如戏法一般,没了踪影。
半晌没动静,他便欲绕到树后,不想身后呼啦啦一阵响,时光竟从后面的树丛里钻出来,形状颇为狼狈,他手中还捏着一个人的耳朵,茅父拿手电筒一照,竟是原来在山上见到的那些僧不僧俗不俗,不人不妖的小人。